雲舒心中五味雜陳,曾經與徐洋的過往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閃過。此刻面對這個聲稱命不久矣的昔日戀人,她的内心防線開始有些動搖。但理智又告訴她,不能就這樣輕易相信,畢竟徐洋之前的行為讓她受過太多傷害。“徐洋,這件事太突然了,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你。而且,我現在已經有沈钰了,我們之間的感情很穩定。”雲舒将病曆輕輕放在桌上,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
徐洋擡起頭,眼中滿是哀求:“雲舒,我不奢求你回到我身邊,隻是希望在我最後的日子裡,你能偶爾來看看我,就當是看在我們曾經那麼多年感情的份上。我保證,不會打擾你和沈钰的生活,我隻是……隻是不想孤獨地離開這個世界。”
雲舒沉默了,她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一方面是對徐洋病情真實性的懷疑,另一方面是心底那一絲難以割舍的舊情以及對一個生命即将消逝的憐憫。
徐洋見雲舒一臉糾結,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于是趁熱打鐵,繼續用那帶着哭腔且充滿絕望的語調說道:“雲舒,我知道這樣的請求實在是太為難你了。可我真的沒有别的辦法了,我不想讓家人沉浸在悲痛之中,更不想讓外界知道我這樣狼狽的結局。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去打擾你和沈钰的生活,我隻是單純地希望,在我生命最後的這段時間裡,能多看看你。你是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人啊,隻要能偶爾見到你,我走的時候也能安心了。”
說着,徐洋緩緩伸出手,似乎想要觸碰雲舒,卻又在半空中停住,最終無力地垂落。他那憔悴的面容上寫滿了痛苦與哀求,眼神中滿是對生命盡頭那一絲溫暖的渴望。
雲舒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疼得厲害。她看着眼前這個曾經無比熟悉,卻又因背叛變得陌生的男人,心中的憐憫如潮水般泛濫。盡管理智不斷提醒她要謹慎,可情感上她實在難以狠下心來拒絕。
“徐洋,你讓我怎麼說呢……”雲舒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眼眶也漸漸泛紅,“你做的那些事,讓我傷透了心。現在你突然告訴我這些,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沈钰對我很重要,我不能因為你的請求就做出傷害他的事。”
徐洋連忙點頭,急切地說道:“我懂,雲舒,我都懂。我保證不會給你和沈钰之間帶來任何麻煩。你要是擔心沈钰誤會,我們可以偷偷見面,不讓任何人知道。我隻是太害怕孤獨了,在這世上,我最信任、最想見到的人就是你。”
雲舒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她的内心在痛苦地掙紮着,一邊是對徐洋可能即将離世的同情,一邊是對沈钰深厚且忠貞的感情。過了許久,雲舒緩緩睜開眼睛,眼中滿是無奈與掙紮:“徐洋,我……我可以偶爾來看看你,但你一定要遵守承諾,不能影響我和沈钰的生活,也不能把我們見面的事告訴任何人。”
徐洋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連忙不疊地點頭:“好,好,雲舒,謝謝你,你放心,我一定不會食言的。”
雲舒看着徐洋,心中卻隐隐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她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是否正确,隻是覺得在面對一個生命垂危之人的苦苦哀求時,她終究還是沒能狠下心來拒絕。
夜幕如墨,城市的霓虹燈閃爍。雲舒剛洗漱完準備休息,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屏幕上跳動着徐洋的名字。她眉頭輕皺,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了電話。
“雲舒,你能不能來我家裡一趟?”徐洋的聲音聽起來虛弱又疲憊,“我整理東西的時候,發現了一些以前和你有關的物件,對我來說很珍貴。我怕自己哪天突然走了,就沒人幫我整理這些了,想把它們交給你。”
雲舒心中一緊,雖然覺得深夜去徐洋家裡不太合适,但想到他那所謂的病情,又有些于心不忍。“徐洋,現在太晚了,不太方便吧。而且,這些東西明天或者找個其他合适的時間給我也可以啊。”
“雲舒,我知道這麼晚打擾你很不應該,可我今晚看着這些東西,心裡實在難受。這些回憶對我太重要了,我怕過了今晚,我就再沒勇氣面對它們。”徐洋的聲音帶着一絲哽咽,“我保證,就這一次,你來了拿上東西就走,我不會耽誤你太久。”
雲舒咬了咬嘴唇,内心天人交戰。最終,憐憫之心還是占了上風。“那……好吧,你發個地址給我,我這就過去。”
挂斷電話後,雲舒迅速換好衣服出門。一路上,她的心情十分複雜,既擔心徐洋的狀況,又隐隐覺得這樣做似乎不妥。但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一次前往徐洋家中,竟會成為她和沈钰之間矛盾爆發的導火索。
按照徐洋發的地址,雲舒來到了他的住處。徐洋早已等候在門口,看到雲舒,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光芒。“雲舒,你來了,快進來吧。”
走進屋内,雲舒發現房間有些淩亂,桌上堆滿了各種雜物,顯然是被翻找過。“東西呢?你說要給我的東西在哪裡?”雲舒環顧四周,直截了當地問道,她隻想盡快拿上東西離開。
徐洋緩緩走到一個櫃子前,打開櫃門,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都在這裡面,雲舒,你看看。”說着,他将盒子遞給雲舒。
雲舒打開盒子,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張他們曾經的合照。照片裡的兩人笑容燦爛,眼神中滿是對彼此的愛意,那是一段回不去的青蔥歲月。看着這些照片,雲舒心中泛起一陣複雜的情緒,有懷念,也有感慨。
徐洋看着雲舒,目光中滿是深情與眷戀,緩緩說道:“雲舒,這些合照是我們之間最珍貴的紀念了。我知道自己時日無多,要是我死了之後,你把這個燒給我都好。我真的很怕,要是今天不交給你,哪天我突然病發,神志不清了,就再也沒有機會把它們交到你手上了。”
雲舒輕輕撫摸着照片,一時間竟有些失神。那些曾經的甜蜜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盡管徐洋後來的背叛讓她心碎,但此刻面對這些照片,她還是難以抑制心中的波瀾。
就在這時,門外急促的敲門聲再次響起,将雲舒從回憶中拉回現實。徐洋和雲舒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閃過一絲慌亂。“我……我不知道是誰。”徐洋結結巴巴地說道。
雲舒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她走向門口,打開門。門外站着的竟然是沈钰,他面色陰沉,眼神中交織着憤怒與失望,直直地盯着雲舒。
“沈钰,你……你怎麼來了?”雲舒心中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