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茲有些難為情的用一隻手捂住臉。
他今天已經強制鎮定幾次了。有幾次是因為楠木聽到了他更改了雅兒貝德的設定後的反應,其餘的都是因為潘多拉。雖然因為自己之前的囑咐,潘多拉今天有所收斂——至少不再站的筆直的敬軍禮了——但把活生生的黑曆史展現在幾年沒見過的朋友面前還是太難為情了。
他不想再來一次。
“真的要過段時間再來看他嗎?隻是客氣的話吧?”
“有客氣的成分在,但是我是真的想再去看看他哦?”
(為什麼啊!!!黑澤桑以前是有腹黑屬性在,還有一些惡趣味,但是現在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嗎!!!……啊。)
安茲暴起的情緒又被壓了下去。
“……我能知道為什麼嗎。不會隻是單純想欣賞我的黑曆史吧?”
“哎呀,有一定成分啦。”面前的人笑着打着哈哈。
“那恕我拒絕。”
“别,還有另外的原因——”剛才還在打哈哈的人立馬斂了笑容,“你不覺得潘多拉之所以會這樣完全是你一手造成的嗎?”
“……我當然知道。”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這和你創造了他無關。我的意思是,你在穿越後對他的關注太少了,甚至很少将他放出來。你穿越前的我不清楚,但你不覺得你現在就像個偏心親戚家小孩的父母,将自己小孩留在家裡,帶着親戚家的孩子到處玩嗎?雖然你還沒有讓他把屬于他的東西讓給其他NPC……我覺得你下一步就要這麼做了。明明他的創造主并沒有離開納薩力克,但對他來說似乎比離開了更糟糕。”
“……”
安茲不可否認她說的對。
因為潘多拉的設定問題他很少去看望他,甚至好幾次都遺忘了他的存在——但是潘多拉·亞克特是他親手創造出來的,他理應是潘多拉的“父親”。
身為“父親”卻不去看望他,隻顧着照看其他NPC,這對潘多拉是不公平的。
現在潘多拉不再是一堆數據,而是活生生的個體。
“我明白了,我會多去看他的。”
“那就好——很抱歉,我擅自替你做了決定。”
“不用這麼說,如果不是你,或許我真的會冷落他——你是怎麼看出來的?以前你說你學過微表情,現在也是從他那張……也是觀察微表情看出來的嗎?”
“……雖然斯連教國提升了我的洞察力,但我也不能從沒有五官的臉上看到微表情。我确實也是‘看’出來的——我感受到了他對我有敵意,而且我看到了他藏着的減少毒抗的道具。”
“——什麼?”
“你先不要生氣,聽我說完。
NPC對于外來者有敵意是很正常的事情——在今天之前,我沒有見過他們任何一個人,甚至都不屬于納薩力克——但是潘多拉之所以想要除掉我還是因為你。
潘多拉·亞克特,人如其名,他是個合格的亞克特(actor演員)。雖然你覺得他的舉止是設定的緣故——或許确實是這樣,但是我覺得還有一部分是因為他是個盼着得到父母關注的孩子。用誇張的舉止引起父母的主要。而他費盡心思想要引起注意的人卻與其他‘孩子’、其他人有說有笑,甚至是因為‘别人想見’才過來的見得他——
更何況那個人還是曾經抛棄過他們的無上至尊。如果當時我不說點你多麼關心他的言論的話,我可能直接就死在那裡了。
我不是責怪NPC,我隻是希望你可以多關心NPC們對于‘無上至尊’的離開和歸來到底是什麼态度——這也算是為了我的安全着想。
抱歉又對你進行了說教……但是能請你答應我嗎?鈴木桑?”
猝不及防聽到了這熟悉的稱呼,安茲有些恍惚。
剛接觸YGGDRASIL時黑澤楠木最喜歡叫他“鈴木桑”,并且會因為他PK輸了後的消極心态而對他進行說教,并且會在說教完後歎息一聲,向他道歉,說“不該管這麼多”。
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請求他答應下來。
曾經的說教是為了他,而現在他所懷念的說教是居然是黑澤楠木為了她自己能夠活命,頗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不……我為什麼會這麼想?為什麼會覺得剛剛的想法才是正确的?明明這就是我們之間的相處方式,造成如今這局面的是我,她對我說教也是無可厚非,為什麼我會先覺得不快,覺得她做的事情多餘,而非反思自己?)
隐隐的,安茲覺得有什麼他在穿越時失去的東西回來了一點。
“……抱歉,真的很抱歉。我沒有考慮到這些,你的處境,NPC們的想法我都沒有考慮到——或許你會覺得我在找借口——我總覺得我不該考慮這些,我沒必要考慮這些,隻需要知道什麼對大墳墓有利,其他的根本不重要……”
“你不必道歉,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們是異形種族,穿越會改變許多東西,我很高興現在一切還來得及。所以呢?你有下一步計劃了嗎?”
“……總之,我希望「修羅祭司」能夠與「飛飛」一起去一趟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