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瞥了一眼書名——《大國博弈》。

“這麼嚴肅枯燥的書，你真能看的下去？！”他覺得不可思議。

“想看就看的下去。”

“你厲害。我光看到書名就已經想睡了。你們都是有大情懷，願意想大事情的人！”他真心實意地贊美，“今天的祝爸爸也是真的厲害！萬兩黃金呀，他隻考慮了幾分鐘就拒絕掉了。擱我，我可能做不到。”

“祝叔叔今天确實是讓人刮目相看！”司運坐直了身體肅然起敬。他不管祝平安叫祝爸爸。因為他的爸爸已經太多！因為已是常家的養子，他必須管常勿用叫爸爸。自己的親生爸爸則隻能叫父親。

“以前總覺得祝叔叔是個得過且過的老好人。沒想到真需要決斷時，他那麼的幹脆！了不起。”

“你真的覺得不該出售陣圖嗎？明明我們誰都看不出弊端。”

“居安思危。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們誰也搞不明白，那陣圖為什麼值萬兩黃金。”

“将魔法維持在了進行時。”司命重複着久願長明對祝平安所創陣法的評價，“那究竟有什麼意義？小七，你一直在學魔法，也不明白嗎？”

“不明白。”司運搖頭，“我們科魔國雖然不禁魔法，可是與未嗟魔國相比，我們其實非常無知！”

“如果崇明哥願意教你魔法，你願意跟他學嗎？”

“當然願意。”司運毫不猶豫地回答。

“你果然無怨無悔地想當個強人呀！”司命感歎。“未嗟魔國曾經有個非常厲害的魔法師，叫做久願長明。你知道他嗎？”

“當然知道。你以為我們學校不開曆史課嗎？”

“你怎麼評價他？”

“他是個非常厲害的魔法天才！如果不是在很年輕的時候就銷聲匿迹了，他應該會成為一代袅雄。”

“袅雄？不是英雄嗎？”司命停下手中的雕刻擡頭問。

“我們的曆史課本裡把他描述成英雄。那是因為他在上一次的戰争中幫助過我國。”司運嚴肅的說，“可是我研究過他的履曆和作戰手法。發現他更像是袅雄而不是英雄。”

“你怎麼劃分袅雄和英雄？”

“你知道他在戰場上是怎麼殺人的嗎？”

司命搖頭。

“他殺人不見血。”

“殺人不見血？”

“對。他無論殺多少人，都不會讓被殺的人流一滴血。”

“他怎麼做到的？”司命嘴上問着，心中卻想起白天那隻被封進牆壁的小狗。

“他有個綽号叫‘融金法師’。因為他喜歡用黃金把人完全包裹起來，人會活活悶死在黃金殼裡。這樣當然不會流一滴血。他在戰場上留下的都是全屍。”

“原來，魔法真的能殺人！”

“魔法當然能殺人。”司運對自己孿生哥哥的天真感到無奈，“人類曆史上，魔法一直都被用作殺人。直到近代，科技興起。人們更多的利用高科技殺人，魔法似乎退出了戰場……我國又把魔法當作環保手段來利用，才給了你魔法溫情脈脈的錯覺。”

“溫柔的魔法是錯覺？”司命低下頭不說話。

“你知道在上一次的戰争中，久願長明用魔法取得的最大戰績是什麼嗎？”

司命搖頭。

“他和他從未嗟魔國帶出來的魔法師戰隊，一次性殲滅了鴉鳴國三十萬正規軍。戰場上留下了三十萬具全副武裝的全屍，他和他的戰隊卻無一傷亡。這在當時震驚了世界！”

“曆史課本上沒這麼寫。”

“咱們的曆史課本是給學生看的。學生們隻要知道他确實幫助了我國，是我國的國際友人。太過血腥暴力的事情沒必要宣揚。”

“你是因為他殺人太多才認為他不是英雄？”

“才不是。一将功成萬骨枯，英雄又不是聖人，哪個手上是幹淨的？我是不喜歡他殺人的方法和理由。”司運挑高英挺的眉毛，“曾有人問過他，為什麼要把人悶死。他說他不喜歡聽到慘叫聲，也不喜歡見到血。給人留全屍是對人的尊重！

“其實怎樣殺人不是殺人？悶死的比被刺死的有尊嚴？十足的矯情！而且我也分析過他當初對我國伸出援手的理由——我認為那完全是因為他的個人喜好。”

“什麼個人喜好？”

“他不喜歡鴉鳴國人。當年鴉鳴國背棄與我國的盟約，突然陣前倒戈……未嗟魔國當時是中立的。他因為一向厭棄鴉鳴國的咒術師，才會幫助我國。如果換成别的國家做同樣的事，他可能理也不理。英雄顧大局，袅雄重私利。所以我認為他是袅雄不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