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随風逐浪少年時

（四十七）未能成為天堂

久願長明聽完曾讓司命痛哭流涕的夢境後反應很冷淡。隻問了一句：“‘天怒’的陣圖你記住了嗎？”

“當然記住了。那個魔法很厲害？”

“很厲害！”

“在現代，能把你的這輛車一劈兩半嗎？”

“能劈沉一艘航空母艦。” 後半句久願長明沒說出口，“如果由你來用的話。”

“那不可能。不要因為你是魔法師就誇大魔法。”

“完全可能。因為那位老人應該就是安冉國著名的勇士佳加列夫。他在後來的戰争中曾用‘天怒’劈下了一整座山頭。那座平頂山，現在還存在于大洋洲聯邦共和國境内。可你看到時他就隻劈開了一條冰縫。不是他那時的魔法弱，而是當時的冰實在太堅硬！”

司命坐在旁邊眨巴着眼睛等他繼續說，卻沒下文了。于是問：“你關心的就隻有陣圖？”

“你在安冉國的王宮見到了真的冰封的美人魚？”

“絕對是真的美人魚。那種驚心動魄的美，我不認為能人為仿造。”

“看來我們未嗟魔國對安冉國曾經出售美人魚的記載是真的。”

司命回憶起烈卡琳娜女王想用腳跺碎冰面的舉動，她也許就是要将美人魚挖出來。

不禁歎息，“他們居然忍心打擾那樣的美麗！”

久願長明轉頭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的美麗少年，“在人類的欲望面前，不存在不忍心破壞的美麗。”

司命被他那一眼看的有點兒發毛，對着後視鏡摸了摸自己又嫩又滑的小臉。

久願長明繼續說：“安冉國用美人魚和鄰國換糧食，等吃飽了就發兵滅掉鄰國，搶回美人魚。然後他們就有了新的鄰國，再賣美人魚，再滅鄰國……據推斷，他們就是一邊賣美人魚一邊擴張領土的。”

“那些鄰國的國王都是傻瓜嗎？不斷重複别人的錯誤！”

“切，重蹈覆轍，每一代人類都無師自通。”久願長明笑的諷刺，“況且美人魚真的太美！你沒有被它誘惑到醒不過來，我才有點兒吃驚。”

“我每天都被自己帥醒，對于過分的美麗我自帶免疫！”

“哈哈哈……哈哈哈……”久願長明竟然笑到全身發抖直不起腰，導緻車子在馬路中間蛇行！

“安全！安全！注意咱們的安全！”司命忙幫他把控住方向盤，“有那麼好笑嗎？”覺得他的反應太誇張，自己又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自戀。

“……你的說法居然與六千年前的風鹿栖有異曲同工之妙！”久願長明好不容易才直起腰，“我們未嗟魔國的史書上有一段記載。安冉國和駐鹿國開戰之前，安冉國曾想賣給駐鹿國一隻冰封的美人魚。結果你們的女皇說：‘我就是這世上最美的。根本不需要美人魚。’這是寫在史書上的，可不是民間雜抄。你們駐鹿族人的自戀是代代遺傳的嗎？”

“我與女皇陛下居然是知己！”司命沾沾自喜，“美麗的人，果然都自信。”

久願長明一腳油門踩到底，跑車瞬間加速，強風灌了司命一嘴，差點兒讓他背過氣去！他給自己施加了一個防護罩，卻讓強風将司命吹到臉部變形，“這樣看，果然很美！”

他一路蛇形超車，司命随着慣性東倒西歪……一直将車飙出市區，開上了一條筆直的郊區柏油路才将防護罩擴張到司命身上，但是車速沒減，“感覺如何？”

“哈哈哈……”司命終于擺脫被風壓扁在座椅上的命運，卻開始大笑，“你這車的發動機肯定物超所值了，聲音賊好聽！果然沒有花錢的不是。太刺激了！！！不過你違章了，肯定得交罰款。”

“……”久願長明覺得這孩子的腦子可能真的有坑。

“刺激是吧？那就再刺激點！”這條路上的車輛雖不算多，但他們的車後有車，而且車速飛快追的很緊！久願長明卻一腳刹車讓跑車停了下來。

司命閉上眼睛尖叫！他聽到了身後車子的急刹車聲，雙手抓緊安全帶，準備承受一場撞擊……可什麼也沒發生。

他睜開眼睛——風景已經全變了！他們的車停在一片開滿七日榮歸的草地上。

久願長明已經下車，正背對着他眺望遠方。

司命也迅速解開安全帶跳出車子！

這裡地上沒有公路，天上沒有電線。極目遠眺也沒有任何的人類建築……

一瞬間，司命還以為自己看到了八百農夫種的那片地！

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不是。這裡的山脈連綿起伏，沒有夢中那種一馬平川的遼闊，天空雖然比平時最晴朗的日子看到的還要蔚藍，依然不如夢中所見的透徹！而且這裡有一條水流平緩的河，是夢裡不存在的。

司命跳起來撲倒在草地上打滾，“長明哥，你是不是帶我到了天堂？”這裡隻有他們兩個人，他幹脆叫久願長明的真名。

在草地上滾了半天，他才舍得坐起來，與他一同從草叢裡冒出頭的居然還有一隻白白的胖兔子！

黑眼睛對上紅眼睛，彼此都是一愣！他伸出手去摸那隻兔子，兔子居然不躲開。他幹脆用雙手将那隻胖兔子抱了起來，舉給久願崇明看，“這是野兔子吧？居然不怕人！”

“這裡真是封閉的太久了！連兔子都傻了。”久願崇明搖頭，“居然比你還不知死活！”

“這隻兔子不是傻，它是知道我善良，不會傷害它！”司命抱着胖兔子，用臉在它的白毛上蹭呀蹭。感覺和雪白與炭頭的毛皮一樣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