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随風逐浪少年時

（五十四）飛向月亮

地面上連能維持秩序的人也沒剩下，從船上摩肩接踵走下來的男女老少亂成一團。紅發将軍又開始大吼！估計他就算不用魔法嗓門也很大。人群被他喝斥的不敢停留，大人抱起孩子，年青人背起老人，奔跑着跨過倒在地上的多國聯軍，四散離去。

駐鹿國這次回來的，除了紅發将軍，居然一個軍人都沒有！

人潮散盡，駐鹿國碩果僅存的兩個将軍捧着腦袋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還沒等他們站穩，紅發将軍就過去跟他們說了些什麼，兩人震驚過後臉上陰雲密布。

聯軍中也有人陸續站起來……紅發将軍沒殺他們，隻是讓他們暈了過去。紅發将軍又開始跟兩位國君及一位首領交流……司命什麼也聽不到，幾乎趴到他們的臉上去看他們的表情。

紅發将軍年輕的臉上流露着焦急，卻沒什麼敵意，他的手指一會兒劃過在場的所有人，一會兒又指向那些飛船。

“難道是讓他們上船？那他們之前的打生打死是為了什麼？”司命摸着下巴上軟軟的胡茬揣測着，為了看懂他們的啞劇，眼睛都眯成縫了！

兩位國君的臉色越來越凝重，他們久久凝望着就要落下地平線的月亮，顯得有些心意難決……

“他們不是拼上别人的性命也想到月亮上去嗎？怎麼現在是這種反應？”司命覺得事有蹊跷，“難道月亮上有不好的事發生？剛才的那些老弱婦孺是被緊急撤離的？”

第一個對紅發将軍點頭的居然是那個身穿銀袍，戴着蜘蛛面具的首領。他對紅發将軍點頭後就回到自己的族群中。司命跟過去看——其實隔着面具，他連他是不是張過嘴都看不出來。隻是很快他的族人們都點了頭。

這時安冉和車遲的兩位國君也已下定決心，對紅發将軍點了頭。

他們又去與各個小國的領頭人對話，很是慷慨激昂！有些人艱難的點了頭，有些人搖了頭。

然後，所有人動了——

搖頭的人集結起來，看樣子準備離開。點頭的人則在駐鹿國僅有的三位将軍的指引下開始登船。登船的足有兩三萬人，他們要讓海港中所有的船都起飛！

司命看到傻眼——到底發生了什麼？之前的那場戰争死了那麼多人！他們為什麼而死？

人類是怎麼回事？幾千年前人利用魔法，一次送幾萬人上太空都不是難事；幾千年後人類用科技制造的宇宙飛船，一次搭載十個人都做不到！

流傳後世的，駐鹿國殘缺不全的史料上，有對于月宮的描述——“廣寒宮”、玉兔、桂花樹……可現代科學家們認為那是古代人星星看多了，臆想出來的神話！

久願長明斷言，自己夢到的都是曆史上真正發生過的事。如果他是對的，那人類為什麼會摒棄方便又環保的魔法，轉而發展會産生污染的高科技？在某個時期，人類祖先的腦袋集體被門擠了？

想不通就不想了。

司命開始随着人流登船。上次被拒，這次居然成功了！司命太興奮了！他高興的從船頭跑到船尾，又從船尾跑回船頭。人多沒關系，他可以從人的頭頂跑過去，反正也沒人能感覺到被他踩了。

這登月飛船在下面遠看像畫舫，在船上看依然像畫舫。隻是桌椅是固定的。現代人絕對不可能把宇宙飛船造成這個樣子！

整個港口的海面上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陣圖，與之呼應的，天空中也浮現一個陣圖，上下兩個陣圖最終合成一個球形。被包在裡面的三十艘飛船全都開始上浮！

司命在船艙裡東張西望的尋找司運，希望他已經上完廁所回到夢中來了。他想跟他一起見證奔月的全過程！可是沒找到……

“怎麼還不回來？難道他去蹲大号了？”他郁悶的想。

他卻不知道司運正坐在他身邊，看着他睡得一臉幸福，他更郁悶！因為司運試了好幾次，就算抱着他睡也無法再進入他的夢。

他們在旭日東升中奔向漆黑的宇宙。所有登船人的表情都有些悲壯，隻除了司命。

司命發現駐鹿古國的飛船，不是利用速度擺脫星球引力，而是通過改變自身質量脫離大氣層。

飛船的四周全是大大的窗戶，連玻璃都沒有。所有的船都在同步上升，似慢實快。海面越來越遠，雲層越來越近，陽光越來越燦爛！雖然他還沒坐過飛機，但他知道，飛機上肯定沒有如此好的視野！

在這裡他甚至可以前甲闆看月亮，後甲闆看太陽！左船舷看大海，右船舷看陸地！但是不久後，陸地就變成了被海洋包圍的遙遠的闆塊……

司命心想：“我們一定正在變得越來越輕，越來越輕……等我們變得比氫氣和氮氣還要輕就可以逃離星球引力了吧？我現在的狀态，有沒有質量？”

就在此時，異變突發！一艘船猛地改變方向并且加速，看樣子是想沖破球形陣離開這裡。

“這是有人在打偷走一艘登月飛船的主意？”

另一艘船上的安冉國國君一臉冷漠地站上船頭，他高高舉起雙手，淩空畫着陣圖——

司命見過這個魔法，是“天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