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白骨通天塔
之九、改變III
（總236）
“可惜了，您的願望生不逢時。”
“哈！”陳恕被他氣笑了，“除了弄沉别人的國家，你近期還有什麼想做的？”
“還有什麼想做的？”司運撓了撓頭，“遠期的話，我想做的事可多了！近期最想做的就是把那七座島弄沉。”
“你就沒認真考慮過戰後國内的利益分配？”陳恕索性挑明了說，“如果你哥回國了，你們該如何相處？”
“如果我沉掉了北方七島，再加上我以往的軍功……戰後論功行賞，我理所當然的是繼承元帥位置的不二人選吧？我跟我哥是感情很好的兄弟。等他回國，我們自然會相處的很好。”說這番話的時候，司運的目光很清明。
“時間能改變一切。你怎麼敢确定，你想的就是别人想的？”
“時間是能改變一切。但‘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也是真的吧？”
“你……”陳恕沉思着看了他一會兒……咋了一下舌後轉而問道：“我是第幾個知道你的沉島計劃的人？”
“目前您是唯一的一個。”
陳恕眨了一次眼睛，“為什麼不先告訴風宗肅？”
“因為他也聽您的。”
“關于沉島計劃，我想聽你說的更詳細一些。”
“您願意支持我？”
“……我是在給你陳述的機會。”
“我能不能坐下說？我得組織一下語言，站久了，會腦供血不足！”
“行，坐吧。”陳恕随手一指靠牆放的圈椅。
司運不客氣的在圈椅上坐下并很不見外的拿起方桌上的茶壺與茶杯給自己倒了杯茶，他品不出茶葉的好壞，隻覺得又苦又熱。一杯濃茶灌下肚後才說道：“我聽過我哥和九色鹿王的一段對話——他們都認為所有的星體，包括咱們腳下的這顆星球在内，與人類或者說是與生命體一樣都在竭盡所能的求生！隻是方式方法不同。咱們這顆星球想制造出能夠幫助它獲得更長久生命的生命體。為此，這顆星球從幾十億年前一直嘗試到如今。她也許是宇宙中唯一這麼做的星體，也許不是。我說的這些，您能接受嗎？”
“人類是為了幫助咱們的母星尋找長生不老術才被制造出來的。”陳恕一句話總結，掏着耳朵站起來，“你這種說法真的很新鮮！我年紀大了，需要時間消化一下。”他走到方桌另一側的圈椅上坐下，細細的品完一盞茶後才看着他說道：“就算你哥跟九色鹿王的對話不是嘩衆取寵的虛妄之言，跟你要沉掉北方七島又有什麼關系？”
“嗯……該怎麼說呢？”司運快速的眨眼，手指也不停的在圈椅的扶手上敲擊，“我哥是自然吞噬型魔法師，他也許會很長壽！所以他喜歡想的比較遠……而我就更注重眼前的、務實的、近期有利可圖的。
“在人類出現之前，劍齒虎在與美人魚的争鬥中滅亡了。九色鹿滅掉了美人魚一族從而成為這個星球的霸主。在九色鹿王率領族群駕駛着美人魚骸骨探索宇宙的期間，咱們人類崛起了……鹿王為了讓種群擁有更長遠的未來，選擇将他們的基因融入人類……九色鹿從形體上消失了。從我說的這些，您看出什麼沒有？”
“有話直說。”陳恕又給自己斟了一杯濃茶，“讓老人家猜謎不禮貌。”
“不是隻有人類才能讓這個星球上的物種滅絕。人類出現之前物種也一直在滅絕，甚至更狠！而那一切都是被星球‘允許的改變’。所以，隻要人類做的事還在星球的忍耐範圍内就可以去做。比如我想趁這次戰亂沉掉那七座島，讓我國以後的出海都可以暢行無阻。”
“如何判斷是不是‘被允許的改變’？”
“人類與星球的未來都在那裡。”司運指指天上，“就算不為星球，人類也必将前赴後繼的奔赴宇宙……隻要希望仍在，星球就不會抛棄人類。就像父母不會扔掉貓嫌狗厭、上房揭瓦的熊孩子……除非不是親生的！”
“如果是我家的孩子，是親生的也要扔掉。”陳恕盯了他一眼，“你和你哥都是被寵壞了的！乖且聽話的才是好孩子。你還有什麼能說服‘人’的理由嗎？”
“自民美兼和國說北方七島是永不沉沒的航母，可祝風靜說她沒見過‘永遠’。從曆史上說，北方七島是海宿一族傳統的葬身地。海宿一族酷愛自由，一生四海漂流……隻有死後才會将墳墓建在那裡。後來被所謂的鴉鳴族強占了。那本就是墳場，随主人沉入海底豈不更合理？”海宿一族都消失兩千餘年了。司運知道自己說的隻能算很勉強的借口，不等陳恕開口就接着說：“當然也有很務實的原因，隻是不能光明正大的用來說服‘人’。”
“那就說給我聽。”這十年的戰亂加速了陳恕的衰老，眼皮耷拉的很嚴重。但是眼中的光芒并沒有減弱。
“您說随着我哥的魔力恢複，這場戰亂終于進入尾聲。我很同意。但是，”司運撥弄了一下前額有些擋眼的頭發，“自民美兼和國讓我很不放心。該國一定藏有咱們不知道的殺手锏！那種未知物很可能比反物質更防不勝防，可以輕易殺死我和我哥。他們何時用，怎麼用，無法判斷。不了解的威脅終為禍患！
“如果我讓他們的盟國在這個星球上徹底消失。不管是為了面子還是其他什麼，秘密武器總得用上一次吧？比起同時失去我和我哥，留下一個對我國更有利吧？”
“你不是要當元帥嗎？甘心成為先死的那一個？”
“隻要我活着，當然要成為元帥！如果死了——不過是勝生敗死，何足道哉。我赢得起就輸得起。”
“你是打算用你那種奇怪的火焰燒空那七座島的島基吧？”陳恕喝了口茶，“動手了嗎？”
“還沒有。”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