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白骨通天塔

之十五、人隻一心，卻萬千難測

（總242）

司命還是不說話。

雪白再問：“你想為他們複仇嗎？”

炭頭跟着問：“你知道該向誰複仇嗎？”

司命暫停手中的雕刻，彎腰抱起名叫雪白的白貓和名叫炭頭的黑貓分别塞進他們懷中，“來，你們抱抱它們，能同名自是有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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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風平料想的沒有錯，在前線散布病毒的确實是當年被逝塵艾賣掉的大女兒。她現在的身份是赤鹿國的一位戰地護士，名叫究時愛。

究時愛隐藏的相當好，她已經在赤鹿國當了數年護士，來到與科魔國共同抵抗自民美兼和國的前線也将近一年。在用眼淚散播病毒之前，她一直是個非常稱職的白衣天使。不但深受赤鹿國戰士的愛戴，在科魔國的戰士中也人氣頗高。

本來她是不容易暴露的，但她親弟弟的直覺太敏銳！幾乎在看到她第一眼時就确定她是誰了。

逝塵艾的一生仿佛就是為了诠釋“無可奈何”。看着女兒因兒子而被捕，她不知該說什麼該做什麼，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松了口氣還是在為女兒的前途未蔔而感到憂心……

祝風平順藤摸瓜，鏟除了自民美兼和國及其他國家潛伏在科魔的一些奸細。

疫情終于被控制住，司運總算有時間去面見元帥風宗肅。

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發問：“您能告訴我，我的父母究竟遭遇了什麼嗎？”

向來果決的風宗肅這次卻沒有爽快的回答他，而是一根接一根地吸着煙。

“我問的太抽象，不好回答？”司運的雙手撐在風宗肅的辦公桌上，上身前傾，“那我問的更直接點兒——國難當前，他們為什麼要對我的父母下手？”

“沒什麼為什麼，隻是提前布局而已。無論如何，戰争就快結束了。你該明白——有些人，可以共患難卻不能共榮華。”

風宗肅的一句話讓司運放棄了所有幻想，徹底明白自己的養父母夫婦真的是死于内外勾結。他重重閉了一下眼睛，“就算不能共榮華，現在動手也太嫌太早吧？戰争還未結束，國難仍在！”

“信奉‘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的人永遠不在少數。”風宗肅隔着煙霧看他，“你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他們，還會認為現在動手早嗎？”

“什麼意思？”

“你現在是最年輕的陸軍中将，祝風靜是最年輕的海軍少将，你們倆兒幾乎掌握了我國的海陸空三軍。祝風平實控着我國的情報部門，你的養父一直總攬着全軍的物資調配，你的親哥哥更是‘白骨法師’！等一切塵埃落定，别人還有什麼機會？”

“那……這……”風宗肅的一番話讓司運瞠目結舌，“難道是我做錯了？是我們全都做錯了？”

“不是簡單的對與錯。隻是自古以來，向權利緻敬，就不可能隻看到光風霁月。”

司運覺得心好累，累到沒有繼續站着的力氣。他拿起桌上的煙給自己點上一支，深吸入肺，“能告訴我參與者的名字嗎？”

“我還無法确定參與者的規模，更不掌握證據。就算我全查明白了，也不會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告訴你。我對你的命令是——暫時裝糊塗。”

司運變得沉默，他吸完一整支煙後将煙頭扔在地上用腳碾滅。向風宗肅行了個軍禮，扭頭就走。

“你要去幹什麼？”風宗肅不放心地追問了一句。

司運頭也不回地說：“就算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我舍命守護，國仍是我自己的國，家仍是我自己的家，野心還是我自己的野心……該幹什麼還得幹什麼。隻是從此以後我隻能是常司運，再不是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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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在南極圈外的荒原上，與自民美兼和國、大洋洲聯邦共和國兩國軍隊及雙方指揮官相處的視頻及文字報告，理所當然地被兩國情報人員傳回了國内。“白骨法師”痛失兩位親人的消失，自然沒被落下。

自民美兼和國的現任大統領馮亭赫·富義聽到司命自诩為“天命試錯人”後陷入沉思……國防部長卡拉拉·蘇蘇聽到司命說人類在未來将可以投喂太陽後，罕見的表情嚴肅卻未做任何評價。

至于在前線折損了一批情報人員及失去了一個培養多年的病毒女孩兒……她毫不在意。

馮亭赫·富義問她：“白骨法師那兩位親人的死，有你的功勞嗎？”

咔拉拉·蘇蘇對他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有些功勞我也不好冒認。要知道——‘人隻一心，卻萬千難測’（出自國漫動畫《百妖譜》第一季的片尾曲）。”

馮亭赫拍開咔拉拉的手指，“我不測，我直接問：你接下來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