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肮髒的智慧。”苑天明自嘲地笑笑,“不幹淨的隻有我嗎?”他指指坑底正在長出肌肉的常司運,“我以為他可以為你而變成了個戀愛腦,結果他是個影帝!明知你會死,他還兢兢業業的陪你演到底……你敢說他不是第一個想明白你要做什麼的人嗎?”
祝風平靜靜地看着他,沒告訴他——第一個悟出她要做什麼的,其實是她的親妹妹祝風靜。她對他說:“我與常司運自幼相識,他對我極好,知我甚深。至于你,難道不是自願意上當的嗎?自從我利用你殺了常勿用夫婦,你就隐約意識到我其實是不信任你的了吧?可我借你的口放出消息……你是真的被騙還是願者上鈎?”
“我——我——哈……”苑天明頹然一笑,“我想殺司命果然是沒錯的。這個世界太不公平!我想着,司命能讓他的弟弟複活一次,總不可能讓他次次都複活。結果……就算我願意為你當個傻瓜,你也不愛我一秒;而司命,他甚至做不到對你一心一意,你卻對他生死相許。我太感謝我自己了!我留下的後手,就算殺不了他,也能讓他痛不欲生!”
“哈哈哈……苑天明我挺你!”逝塵艾的大女兒還活着,她半倚在石頭上大笑着說,“希望你能讓‘白骨法師’死的其慘無比!讓他慢慢的死,讓他死前好好體會、體會我這種無辜者的心情!”
“你有什麼可無辜的?”苑天明反問她,“你用病毒害死的人少嗎?”
“我入了自民美兼和國的國籍,我是自民美兼和國的軍人。在戰場上為國殺敵是英勇的表現,我應該被當成英雄!”
“可你是在敵國的土地上被虜的。”苑天明認真地問,“你憑什麼認為自己應該被善待?”
“苑天明,你到底站哪一頭?”逝塵艾的大女兒硬撐着坐起來不可思議地看着他。
“我當然是站在平平這一頭,”苑天明理所當然地說,“她是我思慕了一輩子的女人。她想弄死我就弄死我好了。你是誰啊?”
“哈!這個世上哪有公平?!”逝塵艾的大女兒徹底躺平了等死,“她要殺你,你還把她當成寶;我向着你,你卻視我如塵埃。這種亂七八糟的世界,老娘也不希罕了……”
等人都死的差不多了,苑天明在一片死寂的世界中問祝風平:“聰明如你,想達到現在這樣的目的,肯定能想出别的方法。為什麼非選擇這種同歸于盡的方式?”
“我不告訴你。”祝風平美麗的笑着沖他搖頭,“等你死了,我會把答案告訴司命。”
“唉……不愧是你,我不告訴你計劃,你也不告訴我原因。你有沒有想過,我其實沒留下什麼計劃……”苑天明是睜着眼睛停止呼吸的。但是化作骷髅後,睜眼還是閉眼其實沒有區别。
苑天明死後,祝風平轉身面對司命。她用他的眼睛當鏡子,細細地整理自己的儀容,确保每一根睫毛都處于最佳狀态。然後對他露出最美的笑容:“大七,從久願長明告訴我們你是自然吞噬型魔法師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我和靜靜是注定不可能陪你白頭偕老的。
“在你之前,曆史上隻出過兩位自然吞噬型魔法師,一位是駐鹿國女皇風鹿栖,另一位是‘八百農夫’。他們的壽命都很長,風鹿栖女皇更是至死紅顔不老。這十年來,我和靜靜都長大了,你的弟弟也變得有些滄桑,唯有你還是當年模樣!
“當我的臉上長出第一道皺紋時,我會平等的憎恨每一個還青春貌美的人,無論男女。到時候大權在握的我一定會做出非常瘋狂的事……
“對我而言,在你面前逐漸變醜陋是比死還可怕千萬倍的事。我願紅粉化骷髅,不經曆那一場衰敗。隻想讓你記住我最好的年華,最美的模樣。”
祝風平最後一次幫司命整理好襯衫的領口,扶着他變換姿勢坐下,然後與他背靠背的坐好。
硝煙已經散盡,天也已經黑了。沒有浮雲也沒有人間的萬家的燈火,天上的繁星閃亮到仿佛随時都能跌落下來。
祝風平突然開始哼歌:“那天那夜,那癡那傻,我要那一切完美無暇。你愛我嗎?别回答,留給我牽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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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攔在魔科城外的年輕的藍鹿國女王茜瑞·潔節·莫得莫失,看到了“執念”之内最後所發生的一切。因為威薇執行了祝風平的命令:允許她看。
她對祝風平佩服到了極點!祝風平當初對她說:“你的兩個條件我都答應。但是你必須照顧好大七。如果你沒做到,我對你的報複會讓你想不到。”
她當然沒有照顧好老師,她欺騙了老師十年,還害得老師差點兒餓死。
祝風平對她的報複确實讓她想不到,而且效果好到無與倫比!
今天之後,無論她有多美貌,無論她能陪在老師身邊多久,無論她對老師多好……今生今世,在老師的心中,她絕對無法超越祝風平。或者,都不能與祝風平相提并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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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靈女皇也在圈外看着,她如果想阻止圈内發生的一切并非全無辦法。但是,她幹嗎要阻止?她隻是個看戲的又不是編劇,看戲的還要負責修改劇本?天底下就沒有這種道理。
祝風平也肯定算到了她不會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