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姐姐多一些？還是想我多一些？”

關于這個問題，司命縱然是喝醉了，還是沒有回答。

祝風靜脫掉軍裝上衣，一連喝光三瓶酒，拽着司命從地上站起來又在床沿上坐下。司命已經坐不住了，直接躺倒在床上。祝風靜繼續給自己灌酒！

司命雖沒剩幾分清醒，還是擡手拉住她，“你是——女孩子，不能、不能這麼喝。”

“沒事，姐姐是千杯不醉，我至少能喝五百杯！”

“就算能喝五百，也沒必要非……喝五百。”

“那我該喝多少？”

“該——喝多少？”司命用力地晃晃腦袋，想給自己搖出幾分清醒，“反正——不是五百。現在……夠了。”

“真的夠了？”祝風靜抱着酒瓶問。

“夠……了。”司命看着天花闆眨眼睛。

“既然喝夠了，咱們就幹點兒别的吧。”祝風靜将酒瓶一扔，滿臉通紅地伸手去解他的襯衫扣子。

司命看到她抖着手解開一顆、兩顆後還在解……按住她的手問：“幹嗎……解那麼多顆扣子？”

祝風靜的臉更紅了，“我想看看你長大後的身材。”

司命迷迷糊糊地說：“我，我也想看看你的。”

“可、可以給你看。”祝風靜小小聲地說，“你就隻想看看，不想抱抱我？”

“抱？抱抱？”司命好像清醒了幾分，臉卻紅到能滴出血來，“不、不……”

“不想？”

“不、不是不想。”

“想就試試！”祝風靜繼續手上的動作……

襯衫大敞後，司命卻又按住了她的手。

“你還是不想？”祝風靜有些生氣地瞪着他。

“不是，我、我好幾天沒洗澡。這個……”司命全身都紅了。

“這有什麼難的？”祝風靜趴在他胸口笑，“我最擅長的就是控水，不用去浴室，也能把咱們兩個洗的幹幹淨淨，想怎麼洗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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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猛地睜開眼睛，看到祝風靜已經将軍裝穿的整整齊齊，正一臉溫柔地俯視着他。

她穿的是軍禮服，司命想問她：“你今天不是休假嗎？幹嗎穿這麼正式？”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不隻是發不出聲音，根本張不開嘴。

他意識到自己又被麻醉了。比上次強的是，這次他可以眨眼。他立刻把眼睛瞪到最大！

祝風靜緩緩地對他說：“七七，對不起。我和姐姐明知我們的選擇會傷害到你，仍然決定将自己選的路走到底。”

她輕輕撥弄司命有點兒微卷的鬓發，“首先決定讓你傷心的人，其實是我。姐姐看透了我的心思才下定決心率先執行了她的計劃。我們這一生都是一對感情很好很好很好的雙胞胎姐妹。”

司命看着她心亂如麻，他還想不清楚她要做什麼，卻有最壞的預感……

“姐姐是被迫進入情報部門，而我是自願加入海軍的。執行第一次任務時目睹到飛魚号的副艦長海情與她的軍艦一起沉入茫茫大海……”回憶起當年的情景，祝風靜的眼睛裡泛起淚光，“她明明可以在沉船前離開，卻隻命令士兵們全體撤離，将自己留下與戰艦共存亡。從那天起我知道——海軍，尤其是一艦之長，與他的戰艦是生死相依的。”

司命聽着她娓娓道來，那是他不知道，更不曾參與的十年。

“海情犧牲後，我們南海艦隊的總司令異水寒就再沒有釋懷過。因為她才是飛魚号的艦長，她認與飛魚号同沉的應該是她。因為她的作戰計劃有瑕疵，因為她當時不在艦上，才造成了海情的替死……其實，這世上哪有完美無缺的計劃？何必苛責自己？”祝風靜像在問司命，像在問異水寒也像在問自己。

她揚起頭停頓了一會兒接着說：“後來，我曾隸屬的南海艦隊被自民美兼和國用一瓶‘反水’徹底摧毀了。這事你肯定知道吧？”

聽到這裡，司命的心已沉入谷底。

祝風平說到這裡，眼中卻沒有了淚光，取而代之的是司命從沒見過的深深的仇恨。

“除了我，我國的南海艦隊在那一天全軍覆沒。豈曰無衣？與子同袍。豈曰無衣？與子同澤。豈曰無衣？與子同裳。你送給我的護身符保住了我的命，可一手栽培我的長官，與我并肩禦敵的戰友，陪我縱橫海疆的戰艦……一夕之間全沒了！如此深仇大恨，我豈能不報？”

司命将眼睛瞪的圓圓的盯着她，想告訴她：“我可以替你報仇，你想怎麼報就怎麼報！”可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祝風靜凝視着他，目光又變得柔和，“七七，我當年參軍的目的不純。首要的不是為了保家衛國，而是為了得到權利。我想擁有能夠保護你的力量！你太容易心軟了，心軟的人就是容易被别人欺負。可我也絕不想讓你變成殺伐決斷、鐵血無情的人。那樣的人也許夠厲害，卻不再是你。人間沒有任何事，值得讓你做出那樣的改變。我願意變成你的矛，變成你的盾，而你隻要是七七就好。”祝風靜的手留戀地滑過司命的眉峰，“十年過去，我的心意沒變。但有些事情變了。你不是軍人，你不能理解和自己并肩作戰生死與共的戰友到底意味着什麼。七七呀，人類太多情，不是隻有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