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白骨通天塔

之五十、仇恨從來不是這世上最深的恨意，妒恨才是

（總277）

“你說吧。”

“在我看來，你是個天生擅長散布誘餌的人。隻要你抛出誘惑，别人就難以抗拒。你夠誠實，我也實話實說——現階段，不管是你們人類還是我們亞神一族都做不到永生；不管是被誇成天才還是被貶為笨蛋，最終都得面對死亡。我們本已決定随時啟用‘□□’殉道，你卻說出可以送我們飛升！你給出的選擇真的不算差。”近神向着天空張開雙臂，“奔向無垠的宇宙……是我們世世代代的夙願，真的無法拒絕。‘朝聞道，夕死可矣’勝過與你同歸于盡。

“今後，你還會抛出更多誘餌引得無數人競折腰……我很想親眼看到那種壯觀的景象！”

“我是那樣的人？”近神的話讓司命對自己産生了疑惑。他收起空啤酒罐取出一座穿衣鏡，站在鏡子前，前前後後地觀察自己……除了又被自己的美貌驚豔了一把，并沒有更多發現。

“你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他回頭眯起眼睛問近神，“我怎麼聽不太出來？”

“自然是誇你的成分稍多一些。”近神又調了一杯像血一樣鮮紅的酒，并表演了一番花式調酒。

“你把那麼多種酒摻在一起喝，會不會不太好？”司命盯着他手中的酒問。

“制做這類加入冰塊的酒要消耗大量的水和能源，等‘飛升’之後就再不能如此奢侈。”近神也盯着杯中酒感歎，“雖不愛，卻也是我花時間習得的這門手藝，必須從此封印了。最後一次，我便放縱自己多喝幾杯又如何？”說着他再三向司命舉起酒杯，“你不試試我的手藝？”

“不試。”

近神靠在吧台上自飲一口，“你說你想自由追夢。你的夢想是什麼？”

“夢想不能用說的，要用幹的。你們隻要努力的活下去，自然看得到。”司命坐回高腳凳繼續刻人骨頭。

“我們建設樂園的目的就是為了能在宇宙中走的遠活的久，自然求生不求死。但我們前進的方向是未知！我們的積累與技術尚不足以自給自足，需要補給。”

“我不是送你們去死。我希望你們能夠盡可能的在太空活的長久……你們多活的每一分鐘都是人類的巨大财富！我當然會給你們必要的補給。”

“你所謂的必要的标準是什麼？”

“看我的心情。”

“這麼随性？！”

“就是這麼随性。如果你們要什麼就給什麼，把整個星球給你們也隻是杯水車薪。”

“送我們飛升這件事，隻是你‘白骨法師’個人的決定？”

“是。”

“連你的那位元帥弟弟也不知道？”

“他一無所知。”

“為什麼連他都要瞞着？”

“不是瞞，是随機應變。送你們‘飛升’，是我來此之後的臨時起意。如果你們殒命太空，罪過隻是我的，與我弟弟無關。”

“你不用有心理負擔，飛升是我們自己的選擇。至少我，死也不會怨你。隻是有件事我不得不求你。”近神突然将姿态放的很低。

敏感的司命卻瞬間将警惕級别拉滿，擡起頭與他對視着說：“近神大人，你的口才是真的好。話術不拘一格，蠱惑人心的能力更是一流。但我不會對你們心軟，也不會給你們額外的承諾。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因為将被我用來送你們‘飛升’的那部分魔力，是由近億人的生命轉化而來。他們都是被‘□□’無聲無息地奪去生命的。那近億人中也有人像你一樣跟我說過很多話……我跟你不是朋友，我跟他們卻已經是朋友。我如果對你們太好，他們将情何以堪？”

“這——還真是意料之外的因果……”近神将那杯鮮血一樣的酒也喝光了，“可我要求你的事，對你這個普通的好人來說，應該不算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