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屠從随身攜帶的公文包裡掏出一個本子和一枝筆，将本子放在膝蓋上刷刷刷地寫起來……

司命也不打擾他，繼續刻手上的人骨頭。

蘇屠寫好後将本子遞給他，“我對你還有如下三項建議，你看看能否接受。”

司命接過本子，看到上面寫着：

“一、你找回來的東西，一定要賣出天價。

“二、發動你的弟弟、學生、朋友等一切關系，在全人聯通過一項立法——在星球之外發現并完成登陸的，無論是小行星還是行星，隻要發現者對其做到了有效開采，那顆小行星或是行星就歸發現者所有。

“以出資主體劃歸所有權。即：如出資主體是國家就歸國家所有；出資主體是企業就歸企業所有；出資主體是個人就歸個人所有。

“三、修改收集骨白白的方式。”

“我找回來的東西？你指什麼？”司命指着第一條問。

“我聽劉壯實，不，是咱們的元帥說，他要你去尋找制造微型電池的材料。還要你想辦法解決在外太空種莊稼的事……”蘇屠盯着他說，“要解決這些，你隻能想辦法從外太空往回找補。對不對？”

司命點頭。

“我知道，戰争時期你是将找回來的材料無償獻給國家的。但是現在戰争已結束，你就不能再白給了。不但不能白給，還要賣出天價！如果我國不買，你就貨賣别家。”

“你要我坑國家的錢？”司命的眼睛瞪的比之前任何時候都大，“你瘋了嗎？”

“我不是要你坑國家的錢，我是要你能史無前例的賺錢。”蘇屠一臉正氣地談錢，“我給你的第一、第二項建議，都是為了讓你能瘋狂斂财。你的夢想是讓全人類向太空進發，以期得到無限自由……對不對？”

司命被他最後的結論戳中心事，自然毫不猶豫地點了頭。

“你将你的魔法陣與咒語刻在塔的内外側誘人來攀爬、來搜尋，就是想持續地、大量地、不間斷地選拔并培養出能去太空的人才，進而掀起全民探索太空的熱潮。對不對？”

司命仍然隻能點頭。

“那我告訴你，你給出的誘惑還遠遠不夠。”

“怎麼不夠？我的魔法不夠好嗎？就算是沒有魔力的人，得到我的魔法賣出去也能發财。”

“反正我不願意爬你的破塔，更不願意讓我的孩子冒那種險，我有信心用安全的方法賺到錢。”蘇屠說話一點兒都不婉轉，“退一萬步講，我爬你的塔，賣陣圖，發财了。我有什麼必要非得去太空？去太空幹什麼？短命夭壽的去太空看星星？”

“可、可探索太空不是全人類的夢想嗎？”

“夢想？夢想幾個大子一斤？”滿臉的大胡子也遮不住蘇屠臉上譏諷的笑容，“那麼了不起的夢想非得實現在我這一代？非得從我這兒開始？戰前，為什麼說的人多、聽的人多，幹的人稀少？”他自問自答，“因為探索太空，隻是富人俱樂部裡無聊的遊戲。去除浪漫後的實際情況是——吃頂了，想死的刺激。就比如那個自封的‘亞神一族’和他們自建的‘超脫者樂園’。”

“你不是好人嗎？怎麼能說出這麼刻薄的話？”司命隻有巴掌大的小臉上，五官都皺在一起了。

“你不用不停的給我發好人卡，”蘇屠沖他翻了個白眼，“好人也知道‘人為财死，鳥為食亡’的道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直吃到山窮水盡也不離開的人……你可以沒見過，但你不能不知道他們确實存在。而且他們極有可能是人類中的大多數。某種程度上，我也屬于他們。

“要讓這部分人主動冒險，普通的暴利不夠，除非是機會很大的沷天的富貴！你從國家那裡賺到的錢，可以其他形式還回去。但你一定要讓所有人都看到，你是真的大賺特賺了！”

司命隻是長了張不知人間疾苦的臉，并非沒經曆過人情冷暖世态炎涼。

聽着蘇屠的話，他冷着臉，低頭思考了一會兒……再擡起頭時，兩眼放光地向蘇屠伸出手，“那好吧，就讓咱們一起去告訴世人，什麼才是沷天的富貴！”

蘇屠毫不猶豫地握住他的手，“以後，再有人炫富時說自己家裡有礦、海上有島……那絕逼是久貧乍富沒見過世面的。稍有家底的，起碼得擁有十幾顆行星，幾百顆小行星才好意思開牙。”

“沒錯，沒錯，就是那樣！真正的有錢人，得是拿恒星當燈泡用，拿行星當煤球燒的！”司命與他緊緊握手後又重重地一擊掌。“哈哈哈哈哈……”明明八字還沒一撇，兩人卻挺着肚子，像倆兒傻子似的相對大笑……

等笑夠了，司命問蘇屠：“你對我說的這些，來之前跟我弟弟商量過嗎？”

“當然沒有。”蘇屠擦着笑出來的眼淚，“大部分的想法，是見到你之後才有的。”

“你是從我弟弟那兒來的，這麼快就對我一見傾心……對他是不是有點兒不夠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