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鴉抽出一根針管給小醜注射,他告訴我那是鎮定劑,一言一行和剛才那個狀态天差地别,分辨不出真假。
“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小醜?”我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少年晃晃腦袋,他抿着唇思考這個問題,最後有些小孩子氣地答:“因為不好玩。”
行……行吧,反正殺死小醜是我的主線任務,不用我親自動手就不錯了。我悠哉地發現我可以飄,于是飄在空中遊蕩了會,不會真成幽靈了吧?但是好好玩。
“走了。”少年對我說,“我們一起出去。”
“去哪?”我堪堪停下,滑到他身邊。
“去吃飯,這具身體還沒有進食。”紅鴉戴上鴨舌帽和口罩,看上去超極酷。
系統給力地列出周圍的餐廳,并将推薦塞滿四分之三的闆面,一律是牛排、意大利面、漢堡。
我蹙眉抱怨:“可不可以吃中餐?”幾乎是同時,紅鴉也說出這句話。
我猛地看向少年,他能看見系統?紅鴉隻是簡單地看着我問:“所以你也想吃中餐是嗎?”
他到底能不能看見?我分不清,但無法問,隻能點頭回答他的問題:“是的。”
紅鴉不會也是玩家吧?如果他也是玩家的話,那麼我的任務之:[尋找真實身份]是什麼意思?總不能說真實身份是個玩家吧?不過,檢測人員隻有我一個,按理來說不會有其他人,如果紅鴉是玩家,那麼他出現的時間不應該這麼短。所以他不應該是玩家,那就是角色,可為什麼會對我的存在如此漠視?
我在思考着,紅鴉伸手敲敲頭,“咚咚”地響,他說:“别想麼多。”
“?!”我心中一驚,支支吾吾地問:“你……你能聽見我在想什麼?” 不是吧,别吓人啊,弟弟。
少年說:“不能,隻不過腦容量有限,你想那麼多事的話我的頭會疼。”好吧,我暗中松口氣。
我暫且不糾結這個問題了,但我這時候才發現作為半透明,我和食物無源。使用憤憤不平的眼神瞪着紅鴉,總感覺我的智商變低了,糟糕。
紅鴉掰開一次性筷子問:“你要吃嗎?”
“我怎麼吃?”我不解地問,我試圖拿起雙筷子,透過,失敗。我應該隻能在和紅鴉單獨呆在一塊的時候才可以接觸實物。
少年這時候才意識到問題,他沉默點頭。我有理由懷疑我們倆的智商對半分了,悲傷。
半透明不需要進食,我問紅鴉:“你以前經曆過什麼?”身份線索我收集得不多,那直接套話吧。
少年用餐的動作和提姆很像,他慢條斯理地紙巾擦唇角,用手指指門外。
門外挂着巨大的黑白諷刺漫畫,被誇張化的小醜草稿十分張揚,最低下用紅墨寫着一堆宣言,少年知道我看不清于是說:“大概是小醜受害者們聯合起來,嗯,化用了一點《自由宣言》。”
這速度也太快了點吧?紅鴉才發信息發出去多久啊?
“這件事遲早會發生,隻是時間問題。”少年說,“我麼,小醜受害者中的一員罷了。”
[主任務——尋找真實身份(10%)]
說得如此簡單,但我咋不願意就此罷休呢?
“你會殺死小醜嗎?”我問。
紅鴉輕輕地說:“我會讓他死掉。”
有什麼區别嗎?我不明白地歪腦袋。少年站起身,我跟着他離開餐廳。
回到地下室的安全屋,小醜好好地待在原地。少年找好衣服去洗澡,尋思着反正我用這具身體的時間也挺長,我跟進浴室,他也沒攔我。然後……我發現主視角和第三視角看這些傷疤的感觸完全不一樣,小醜捅的十七個口子已經愈合留下淺痕,混在那一堆疤痕之中微不足道。
“呃……疼嗎?”我剛問出口就想咬舌頭,還不廢話嗎?
少年笑出聲,和小醜相似的刺耳笑聲與水流的嘩嘩聲融合。我估摸着他的本性還是一隻小醜,剛剛的正常隻是臨時狀态,因為沒有他值得笑的點。
“我有的時候很羨慕你什麼都不知道。”紅鴉從一片笑聲中擠出這句話。
問題是,如果我都知道了,這遊戲就沒有可玩性了。我湊近,比劃着少年腹部的那隻胖胖的蝙蝠烙印,沒有任何良心地問:“這是誰幹的?小醜嗎?”
紅鴉靠近我,如果我有實體的話,那麼我們的鼻尖會相觸。他咧牙,小虎牙像是随時可能撕開我的喉嚨,他說:“當然不是,這是我幹的。”
啊?你們精神犯……我暈過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