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被逮住了,被紅頭罩逮住了……我沉默地與這哥們對視,随後幹巴巴地吐出一句:“Hello?有什麼事嗎?”

不是,這位哥，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有什麼問題不能好好說？直接把我像隻小貓崽拎起像話嗎？我不要面子的嗎？

紅頭罩沒回答我的問題。我不明白他到底想幹什麼，我妄圖掙紮，都說了是妄圖了，所以……嗯，掙紮失敗。我放棄了，主要是他那麼大一隻，倘若我正面硬扛，那麼後果可以想象。

我擺爛，紅鴉幾次想開口，幾次閉嘴，他比我顯得更不明白狀況，可憐。所以這哥們到底圖啥啊？他拎着我從東場晃到了西場，一路上我在所有人中間像個活寶。

我被紅頭罩拎出了地下賭場，口袋裡的十美元怎麼進去怎麼出來，這是我一生之中進賭場最卑微的一集。我原本都從這哥們身邊溜出老遠了，他怎麼發現我的？我自認十分低調，比那些混混低調太多了。

“可能……”紅鴉說，“就是因為你太低調了。”

我：“……”殺了我吧，遊戲不是這麼玩的。

紅大罩把我放下，我因為沒反應過來腳沒站穩，慌亂中抱住他的大腿，救命啊！哥的面子碎裂開了。

我捂着眼睛竄出一段距離問：“紅頭罩先生，請問你到底是有什麼事？”

男人抱臂站在那，像一堵雕像，他說：“未成年不要進這種地方。”

“可是……頭罩先生，你要不要猜猜他為什麼叫地下賭場，而不是地上？”我伸出食指指了指地，又指指天。

寂靜到空氣都要凝成塊的氛圍，我見男人不搭話，于是意外地理直氣壯起來，“再說了，我們不認識啊，你怎麼知道我成年沒？”我的現實年齡都到二十二了，都過了可以喝酒的時間段了，雖然我沒到的時候就已經開喝過。

紅頭罩的紅色腦袋看不出表情，電子音也沒起伏，但我能感受到他的不耐，他說：“你二哥讓把你我拎出來。”

我頓住，二哥？傑森？傑森什麼身份會注意到我在那裡？而且我在所有人眼中不應該死了嗎？果然還是那場無意中的直播洩露了嗎？那我現在應該解釋我活着但是不回韋恩莊園？算了，先溜為妙。

“你現在……”紅頭罩話還沒說完，我直接扔下一個煙霧彈，火速混入不遠處川流不息的人群。

這裡是中國城，系統把地圖呈給我，我把面具摘下一折扔進路邊的垃圾桶，買了一副墨鏡戴上。我不回韋恩莊園是因為擔心紅鴉ptsd犯了把我給弄死,布魯斯和蝙蝠俠之間的聯系也許就是導緻這孩子發瘋的原因。

“我們現在幹什麼？”紅鴉問我。

“嗯……餓了，先吃夜宵。”我簡單回答。

我掰開一次性筷子，一口吃掉一個餃子，發現我真的是每時每刻都在吃，花費的體力很多。

“你帽子上有定位器。”紅鴉提醒道，他坐在我的對面，蔥白修長的手指交握一起。他打量四周，基本不怎麼說話。

“感謝。”我扒過帽子，把粘在上面豆十大小的定位器摘下，我把玩了會，順手給粘在路過的一隻貓尾巴上。

“你不開心？”我問少年。後者看上去興緻并不高，這影響到了我。倒計時還有三天，過了這個晚上就是兩天半，我有種不安，隻是隐隐約約，說不清，道不明。

“我……”紅鴉低眸，他于我而言還是一團謎，如霧，我抓不住。少年歎氣說：“你放棄去變錢了？”他移開話題。

“明天吧。”我說，“今天，我們先……得罪下韋恩公司。”對不起了，提姆，這叫樹大招風。

紅鴉笑了一下，但過于勉強，他好像很害怕笑，放松狀态下也是壓着唇角的。我想起我的少年時期，就算是笑也要壓着一口氣，試圖扮演得正常一些，可總會被人拆穿。我當然知道自己不是個正常人，随後到也明白了，這世界上本就談不上真正的正常，别人看到的，隻是他們想看到的。縱使人們常說世上無完人，但追求這份所謂的完美近乎成了本能。

“你要吃嗎？”我問，盤子裡還有一半的餃子，飽滿得可愛。

少年蹙眉說：“怎麼吃？”

這對話真的好耳熟啊……我在内心感慨，随後問：“你不可以用這具身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