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陣尖叫刺破寂夜,衆人迅速回過神來,剛要跑出去,突然想起了剛剛夜巡僧人的恐怖樣子和九一臨走時的告誡。
『沒出事就待房間裡』
“愣着幹嘛?萬一外面出什麼事情你怎麼向上面交代?九一會給他們交代?”舒晏看着他們似動未動的樣子,拉拉嘴角,就要出去。
“我跟你一起,别落單。”東隅愣了愣,看着張豪和女生的樣子,搖了搖腦袋,拉上帽檐就跟着舒晏跑了出去。
他們剛跑出去,剛才還昏沉沉的大廳裡突然燈火通明。
煙味,好大一股煙味。
不知是哪裡傳來的煙味讓東隅嗆了一下,他不住的咳嗽。
“那邊,那邊。起火了,快,快。”
身邊突然響起一陣陣的呼喊,嘈雜的腳步聲中帶着慌亂,他向周圍看去,空蕩蕩的大廳裡面什麼人都沒有。
幻聽了?
!
“舒晏!”
他捉急地在大廳裡面跑着,尋找着剛剛還在一起的同伴。
雖然讨厭,可不要不見了啊。
“舒晏!”
丢了人,九一前輩會受罰的吧。
“舒晏!”
他跑過一條走廊,突然聽見有女人在不知處怪笑。
刷刷的鐵鍊聲讓整個空蕩蕩的長廊都籠罩在死亡的氣氛中。
“前輩!”
她剛剛也跑出來了對吧,四處都不見,難道去了那條走廊?
“砰。”
九一清晨醒來,走到外面去看,早市早就擺好了,橫梁上還挂着紅條,來來往往的人皆着舊裝,或是一對老夫婦慢悠悠走在路旁,或是一個大人牽着一個蹦蹦跳跳的小孩,或是趕集的年輕人。但衣服上并無補丁,他們或背簍,裡面裝着趕集回來買的菜,或扛起一捆柴,其中也不乏有打扮富氣的人牽着馬車,馬蹄踏在地上,發出特有的鐵蹄聲,和清晨小販的叫賣聲彙集在一起。
九一沉下心來,去正殿拜了兩拜佛像。
“施主若是誠心,最好還是點上一根香燭。”
九一剛剛彎下腰,耳邊就響起一道緩緩的虔誠。
“我無欲無求的。”
九一緩緩起身,向正廳走去,看來供香火的人,卻發現那人還在身後,她瞄過一眼。
“那又為何要參拜。”
“尊重習俗呗。”
九一剛剛說完,發現有很多人圍在一個佛像前說着話,她俯身擠過去,才看見昨晚的佛像旁的左手臂上夾着一排管道,管道口慢慢凝着水,過一會兒才“啪嗒”落到了下面的石槽裡,石槽裡的水還不是很多。
簡單的滴漏嗎。
這都是多久修的東西?
就在九一還在感歎老一輩勞動智慧時,那位僧人又走了過來。
跟着我幹啥?
九一轉過身去,看着僧人微微皺眉,那僧人卻仍隻是笑,一臉“我佛渡衆生,所以我原諒你的魯莽”的微笑。
“号外,号外。”
這是經常能在電視上聽到的台詞,九一卻第一次在這種地方聽到,她愣了愣,大廳裡不知多久走來一個小孩,那個拿着報紙的小孩一邊揚着手裡的報紙,一邊吆喝。供香者一聽他招呼,突然就湧了過去,紛紛搶着拿報紙。
“号外,号外。前線捷報頻傳,夏宸軍隊有望在年底統一西北部,我們再也不用擔心戰亂了!”
那個能震懾整個大陸的男人,統一大陸西北部有什麼好可通報的。
不對……
統一……西北部???
九一聽着“夏宸”兩個字,心裡一緊,連忙拿出手機來看。
“21:06”
還是停在這裡嗎,不知道曆史檔案能不能查看。
千算萬算,九一沒算到幾年前課堂摸魚的回旋镖會在如今紮中自己。
死手!快查啊!!!
九一解鎖手機,抱着試一試的态度點了進去。
大陸西北部……
卡住了?
“外面什麼事情那麼吵。”
一個人剛把香燭插好,聽着戶外的吵鬧,随便問了一句。
突然跑進來一個人,嘴裡興奮地喊着什麼東西,聽到的人突然都放下手中的東西,吵架的也不吵了,哄孩子的也不哄了,好奇滴漏的也不好奇了,一窩蜂的全跑了出去。
九一吓一跳,慢慢跨過門檻走了出去。
街道兩旁站滿了群衆,他們都側着頭,似乎在等着遠處走來什麼東西。
“哒……哒……哒……”一陣鐵蹄聲。
“哒……哒……哒……”鐵蹄聲開始變得嘈雜起來,快速的跑過來。
“軍隊來了!”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接着便越來越多的人都在喊。
“夏宸大人。”
街路遠處的馬頭終于露了出來,為首的是一個穿着戰甲的年輕人。
那個男子立體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他看看站在街道兩旁的百姓,将馬速放下來,揮揮手,示意慢行。
“謝謝,您自己留着吧。”
“謝謝謝謝,不用。”
“我們不收這東西,不好意思了。”
……
不知是誰向隊伍遞出東西,都被拒絕。
一個老爺爺硬塞着要給為首的人,為首的年輕人不拿正眼看,卻又被旁邊一個人退回去。
“不好意思,老伯。”
九一覺得那道聲音和語調有些耳熟,但是掂掂腳也看不穿人群。
前面的人在群衆的擁護下很快就要走遠了,可後面還拉着很長的一條隊伍。
這時為首的男子揮揮手。走了。
九一一下子慌亂神,沖出大院往那邊跑。
“對不起,借過。”
“借過。”
“借。”
她想擠過人群,卻發現自己憑空便從人身上傳過去。
為什麼?
那個僧人不是能看見我嗎?
她向着隊首飛似的跑過去,想追過去看那個長發過腰的人,可人始終不敵馬匹。
她低下頭,去看自己的手機界面。
“郡族兼并時期割出,于前二十四年由夏族收複。”
『夏宸軍隊有望在年底統一大陸西北部』
如果有時鐘為什麼還要用滴漏記錄時間呢。
因為是四十三年前。
自己觸發什麼東西回到四十年前了?
九一緩緩吐出一口氣,那找不着大家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身旁的戰馬若瘋狗脫缰般跑過,刮起一陣陣大風。
街道上黑沉沉的什麼也沒有,隻有一條路,看的分明,又似乎,什麼也看不清。
“哒哒哒……”
“哒哒……”
“哒……”
馬蹄聲變得越來越慢,越來越近。
突然停了。
九一下意識轉過頭去。
卻在視野裡慢慢轉出一襲淡紫色身影,長發正端坐在戰馬上,長袍不僅僅是在陽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輝那樣好看,穿在身上亦是舒适飄逸,形态優美極了。長若流水的發絲服帖順在背後,又不時被微風拂起。
“夏族夏禦宇,有禮了。”
他微微仰起頭,然後鄭重點下,輕輕一笑,拉起缰繩,引起馬向後一轉,飛快的消失在九一的視野裡。
“前輩,前輩。”
誰叫我。
頭好痛。
什麼東西舔我?
九一抱着頭,從模糊中醒來,眼前就是一隻狗可憐兮兮的趴在她身上湊着她舔。
???
九一一下子竄起來,把阿黃給推開。
“呸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