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隻是偏過頭,兩人隔着偌大的訓練場對望,随後對面先挪開了眼。
“安源一分三十七。”訓練員報成績,安源倒是隻好奇九一的,她從一群人裡面擠出來,覺得身後無端發毛,于是她走到夏禦雪面前垂下腦袋:“知道了。”
“九一一分零二。”這是第四趟的成績,其他人或多或少的都掉了速度,安源嘴裡還有血腥味,靠在欄杆上心虛的望着夏禦雪,夏禦雪平靜的:“又沒批評你。”
“九一好厲害…”安源由心稱贊她,随後又無奈的垂下頭。
“每個人都有不擅長的事情。”夏禦雪安慰她,不過臉上表情不動,看上去兇巴巴的。
九一跟着要上跑道,訓練員把她叫了下來:“你今天沒有了。”
“啊?”九一披上衣服,有些詫異的走過來,她發絲上還有些汗,正拿紙巾擦着,“為什麼。”
訓練員給她示意不遠處站着的夏禦雪,其餘好事的又投眼看來,九一嘴唇緊閉,壓抑的走到夏禦雪面前。
不過是用減訓的方式輕飄飄向别人證明我不行…
安源已經繼續開始了,九一陰沉着臉,冷聲道:“又這樣。有病是不是。”
夏禦雪不為所動:“你沒恢複多久。”
前幾次也就随她去,但是現在不能再繼續了。
夏禦雪見九一還是油鹽不進,她耐着性子解釋:“身體要緊。”
隔的老遠,又有人八卦起來:“九一前面那個是誰?”
“看不清,估計是新負責人吧。”
“新負責人…?”
“對。聽說跟以前的負責人天天吵架。”
兩個人談話聲音小,但是九一剛剛走過去的樣子大部分人都目睹了,加上那麼久還僵持着,于是衆人理所當然認為兩個人在吵架。
那個高挑女人擡起手,旁觀者以為負責人受不了了要抽九一一巴掌。
吸氣聲散開一片,旁邊有平時不服氣九一的人嗤笑補了一句:“那個樣子誰來都得炸,就是該的——當自己是誰。”
夏禦雪俯身,輕柔的将她外套拉鍊拉上:“才出了汗,回去休息好再洗澡,别貪涼。”
算是什麼。
在其他人面前樹立自己體貼耐心的高尚形象?
九一隻記得自己當時像妥協一樣輕歎。蒸餾水滴出來些許的時候,安源提着一袋包子坐到她對面,嘴裡還氣喘籲籲的:“我就知道你在這。”
安源關切道:“你怎麼就吃泡面呀?——夏隊長真是未蔔先知。”
九一沒擡頭,錫紙上倒影出她的低沉:“和她什麼關系。”
“下訓之後夏隊長帶着我買了兩籠包子。”安源笑嘻嘻的将包子敞開遞過去,熱汽裹着肉餡的香氣漫開來,“這是你的那份——喏。”
九一拿過旁邊的一次性碗,在裡面夾了三個沒撒蔥花的,剩餘的又給安源推回去:“給她送去。”
“你怎麼知道夏隊長沒吃?!”安源有些驚訝的,“你倆是不是私底下發了消息,隻是合起夥來讓我跑東跑西呀。”
“沒。”九一将包子浸在泡面湯裡,“你倆就吃一籠嗎。”
“原來是這樣啊。”安源笑着站起來,“那我給夏隊長送過去——你一會有事情嗎?”
“沒。”九一擡起頭望着她,“怎麼了。”
安源又坐下來八卦:“今早你倆都說什麼悄悄話了?你是沒看見那些人那個吃粑粑的樣子——”
“…安源,我在吃飯。”
“哦哦,對不起。”安源不好意思的解釋,臉漲通紅,九一咬了口包子,示意她繼續說。
“哎呀。就是那些莫名其妙的人,以為你們兩個在吵架——怎麼可能嘛,真是見不得别人好。”安源完全不知道區區幾天裡九一就罵夏禦雪好多次的事情,甚至還以為她倆關系好:“她還…”
“是嗎。”九一打斷她,示意她手裡的袋子:“要涼了。”
“嗯!”安源利落的站起來,“我先過去了——再見我再和你說。”
殘風輕輕掀起九一垂落的發梢,她嗤笑一聲,捂着耳朵走下來,身後立刻響起爆破聲。
“做得好——!”另一個人起哄道,急促的腳步聲迅速傳來。
“破賞金獵人——你們媽!”迎着一聲怒吼,九一翻過欄杆從高空躍下。
金屬外殼混雜着絲線被她握在手裡,穿梭在高樓間的追兵大罵:“給老子還回來——天上是你家啊?!”
九一拽着絲線躍到頂層的蓄水罐上将閉口一掰。同伴扶住長長的水管,噴出的水澆了對面樓上人一身,他趕緊擦臉:“要死是不是?!”
同伴抛下水管跟着九一逃走,嘴裡還癡狂的笑:“哈哈哈哈哈哈,我們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