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都給了。”九一接過來塞她手裡，夏禦雪握着槍站着，臉上一如既往的冷淡。

明明美得驚心動魄，眉梢眼角卻凝着層霜。老闆搓着圍裙往九一身旁挪過去，惶恐不安的問：“這…這是咋啦？”

九一重重歎了口氣：“沒怎麼。”

我的天啊，大小姐的第一課難道是無論如何都要保持鎮定嗎？

“砰砰砰——”

老闆剛想和九一打趣，隻見那尊冰雕在九一不耐煩的“啧”後單手快速打爆三個氣球。

圍觀人群發出驚呼，夏禦雪将手放下，垂眸望向九一。

“還有呢？”九一看着她，“你接着打啊。”

“嗯。”夏禦雪将槍舉起來，伴随圍觀的抽氣聲，她快速并精準的打爆所有的氣球。

她全程都看着九一，隻是在最後一個氣球打爆的瞬間問詢：“是這樣玩的嗎？”

九一：“……”

“是的，是的！”老闆鼓起掌，連連叫好，“端的好穩，像從戰場上下來的一樣。”

夏禦雪在沸騰的聲浪中接過老闆拿過來的獎品袋，眼底泛起不易察覺的漣漪：“我們去其他地方。”

竹圈在空中劃出弧線，夏禦雪這次晃晃手臂示意：“那是套圈？”

“套中哪個就拿走哪個。”九一跟着她的目光掃了眼，“逗小孩玩的。”

“嗯。”夏禦雪以為九一沒打算要過去，隻是輕聲應着。

但是九一帶着她過去付錢了。

夏禦雪提着獎品袋站在旁邊等，第一個圈砸到地上後，九一哼了下，把剩下的圈給夏禦雪：“手腕不舒服，你用了吧。”

“那我試試。”夏禦雪手腕輕輕一抖，正巧勾住角落的陶瓷貓筆筒。

那個貓是仰頭張大嘴的，九一雙手交疊在前，冷笑聲悠悠傳來：“那太好了，筆都被吃掉你就寫不了我的處罰報告了。”

夏禦雪丢完最後一個圈走過來：“你不是說乖乖的嗎？”

“你說我耍心眼子的。”九一無所謂的聳肩。

不遠處的上空炸開一束五顔六色的花。夏禦雪仰起頭，吃燒烤的時候也是這個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那是？”

“…煙花。”九一擡眼，“要過年了。”

兩個人跟着煙花的方向一直走到半坡欄杆邊，空氣中還有煙味，夏禦雪望着漆黑的天空：“沒了？”

九一讓開身子，剛擋住的前方是煙花燃放點，她随口提起：“有人在那統一販賣點燃。點完當然就沒了。”

筆筒放在獎品袋中，夏禦雪隻是一隻手搭在欄杆上。

九一依斜在旁邊的欄杆上打量她：“你怎麼什麼都沒見過。”

夏禦雪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九一自讨沒趣，她撇嘴，抛下一句“我上廁所”離開了。

不一會，九一從後面走回來，她不耐煩的踢開腳邊的石子：“夠了，别看了。”

夏禦雪剛要離開，卻見九一突然擡手捂住耳朵，她一愣，也跟着捂住雙耳。

空靈刺破夜幕，夏禦雪猛地轉身，瞳孔在強光中驟然收縮。

高空散開巨大的金色圓環，光瀑順着擡升的五顔六色傾瀉而下，夜空被點得铮亮。

夏禦雪身後無端起雞皮疙瘩，她扭過頭，正好撞見銀鍊晃動着将揉了的發票丢到垃圾箱裡。

那人沒發現，夏禦雪掩住眼中的笑意，扭頭重新看向夜空。

等九一重新走到她旁邊時，碎金恰好投在兩個人的臉上。

“好漂亮。”夏禦雪眼尾泛起微紅，她隻是笑着：“不是說沒了嗎？”

“誰知道。”九一神色淡漠的擡起頭，“到底有什麼稀奇的。”

這場煙花過分的壯觀，持續時間也長，幾個頭上帶着燈籠發箍的人追着源頭跑了過來。

“你們快看那兩個人！”張豪拽住東隅和安源，“那裡絕對是最好的欣賞點。”

安源眯着眼睛，驚訝的說：“像夏隊長和九一…？”

“真的假的？怎麼可能…”林稚打哈哈，随後他瞪大眼睛，因為夏禦雪轉過來了。

“夏隊長好！”他們齊呼。

“九一！”随後安源頭上晃着跑了上去，九一被她摟了一下，踉跄後直起身。

“你和夏隊長背着我們出來玩？”安源逗趣，“怎麼還戴的小狗？”

“剛好在夜市遇見了。”九一碰了碰頭頂，又把手放了下來。

“我們從那邊過來，聽□□老闆吹噓有人盲打——還拿走了聯名玩偶。”張豪也跑了過來，“不過真的假的，一個□□攤子會舍得給那種東西？”

“入場費就比其他的貴。”林稚聳肩，“讓你們去玩你們又不去。”

“嗯…”安源看着九一腳邊放着的獎品袋：“好像在這…”

“哇！”張豪瞪大雙眼，“好厲害！——但是我想象不出來夏隊長或者九一玩那些東西的樣子…”

夏禦雪和九一兩人雙雙平靜的目光掃過來，他就開始嘿嘿笑。

“林副。”夏禦雪将得的東西全遞給林稚，“回去看一下，沒問題就放辦公室裡。”

“好嘞。”林稚馬上接了。

“葉淺予呢？”九一問。

“吃完夜宵就回家了。”張豪感歎道，“真好看啊，也不知道是誰買的。”

“說不定想讨誰高興呢？”東隅大大咧咧的，“反正我以前沒見過迎新年搞得那麼大陣仗——那個光圈跟銀河倒灌似的。”

“見過銀河嗎你？”張豪開玩笑。

“你這話說的。”東隅拍他的背，“沒見過我還不能比喻嗎？”

“你們兩個…”安源在兩個人旁邊笑。

等着未散盡的硝煙掠過，他們幾人還仰頭望着天空。

九一率先轉身。

夏禦雪垂眸，跟在她影子後面，對衆人慢悠悠的：“下午一點集合訓練，和葉淺予說一聲。”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