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夏禦雪弓着背撐着桌沿，指節泛白地抵住後腰，她疼得厲害，連九一醒了都不知道。

“你能不能小心點。”清冷的聲音打破沉寂。

九一擡眼望去，對面換了件單薄的白襯衫，腰傷估計在那個時候發作了。

夏禦雪裝作無事，背對着她利落穿上黑西服：“擔心我？”

“有毛病是不是。”

“淩晨三點看線上會議。”夏禦雪移步到半身鏡前整理着裝，“要考勤的。”

她頓了一下，鏡中的目光微微偏轉：“困的話，就進去挂着。”

“嗯。”九一應答聲落，夏禦雪化作生人勿近的凜冽氣場，帶上門出去了。

夏禦雪問，于是葉着霜翻手機再确認一遍：“是的。司就近校區原則，史在外的線上會議。”

葉着霜又快速翻了翻通訊錄，“好個俞錦曦，走就走，還敢換聊系方式，結束之後我饒不了她。”

夏禦雪意味深長的開口：“你才不會。”

葉着霜氣的不輕：“五年裡一點音訊都沒有，好不容易找到了還不和我說幾句話，這不是故意騎我頭上？”

她說的起勁，兩個人并肩時，夏禦雪隻是搖搖頭。

葉着霜和夏禦雪踏着木樓梯下樓，恰好遇見葉青上來送鬥篷：“夜裡風大，你倆就這樣先穿厚點，到了再脫。”

兩個人接了過去，葉青望着欄杆上的細密水珠：“怎麼突然起水霧了。

葉青喋喋不休道：“不行，得讓他倆帶護腕，受潮疼怎麼辦。”

“嗯。好。我知道了。”葉着霜挂斷電話對夏禦雪說，“我們走。”

葉青念叨着跟下樓：“那我把小予叫醒一起去找小九了。”

會議結束後葉青帶着葉淺予回樓下，九一到自己房間裡睡到天光大亮。

室内有暖氣，夏禦雪換了米白色羊絨衫，正坐在九一昨晚吃飯的桌前批資料。

葉着霜倚靠在旁邊給她指：“這個數據有問題，我還沒來得及上傳…”

九一踏出房門，葉着霜擡起頭來：“喲，醒了，還以為你又跑了。”

夏禦雪握着的紅筆懸停在資料上方，目光被吸引過去。

她剛洗完澡，發梢還濕漉漉的，套房裡暖和，她隻穿了件短袖，左手掌上纏了嶄新的繃帶。

九一随意的往她倆身前沙發上一倒，開始刷視頻：“當着兩位隊長的面，我可怎麼敢呢。”

“惬意的很。”葉着霜看她陷在沙發裡，“陰陽怪氣的。”

九一身子一斜，傾倒在坐墊上，随後轉過身，隻對兩個人露出後背。

紙張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那人不再語，葉着霜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夏禦雪隻是提筆細細圈點，餘光晃見葉淺予在落地窗外露出半個頭，她看過去，葉淺予轉身要逃。

夏禦雪冷冽的聲音響起：“回來。”

“跑什麼？”葉着霜過去将落地窗推開，葉淺予硬着頭皮走了進來：“夏隊長。”

葉着霜平時闆着的臉就夠他好受的了，夏禦雪的冰冷更是直沖他天靈蓋。

即使夏禦雪昨晚屈身為九一堆雪人。

九一聽見動靜坐起來：“怎麼了。”

也就九一敢在她倆面前随着性子。葉淺予像見了救星一樣到九一身旁坐下，他望向葉着霜：“姐，我餓了。”

“葉青呢。”葉着霜問他。

不去看夏禦雪，葉淺予就又恢複了平常的沉穩：“哥回秦川弄資料了。”

“我也回。”夏禦雪将筆别進文件夾，葉着霜也沒挽留：“行。”

落地窗外寒風撞上來，夏禦雪扣袖口的手指頓住。

九一回房間穿了外套，現在立在門裡，半張臉被擋住，隻是陰沉的盯着自己。

良久她說：“你有病是不是？”

葉淺予被吓了一大跳，葉着霜剛坐下，又“唰”一下臉色難看的站起來。

葉淺予眼見情況不妙，準備起身到其他地方去，九一又道：“還回去。”

“馬上。”這句命令聲落，葉淺予才發現九一耳朵裡閃爍的耳機。

不等其他人開口，她将冷帽和圍巾丢給葉淺予，随後推開落地窗出去了。

“吓我一大跳。”葉淺予抱着冷帽和圍巾趕緊活躍氣氛，“我以為她罵夏隊長，結果隻是打電話。”

夏禦雪睫毛顫了顫：“她才不會罵我。”

九一盯着江面，等着高架上的列車到了站，她抓住列車扶手攀了上去。

連帽衫換下來沒穿，冷帽也丢給了葉淺予，大風刮的九一腦仁突突，藍牙耳機裡的來電提示瘋狂響起，接通的瞬間她罕見的咧開嘴：“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