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出門。”些許劉海垂落眼前，九一吐出的每個字都帶着濃濃的恨意：

“你這輩子都别想再見到我。”

“你幼稚到想用自己的離開來…”葉着霜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眼裡滿是陰鸷，“懲罰我？”

九一冷笑：“我甯願死在外面。”

葉着霜雙手抱胸，神色近乎麻木：“那也乖一點。”

“夠了。”九一毫不畏懼地正視她的目光，“你憑什——”

“憑我是你姐。”葉着霜截斷她的話。

“我哪有什麼姐？！”九一爆發似的起身又被固住。她發狠的往前沖，所有薄霜在嵌入她肌膚的前一刻瞬間散掉。

九一掙脫桎梏，泛白的手狠狠攥住葉着霜的衣領，帶人重重撞向辦公桌：“你太高看你自己了吧？！”

“你說是就是。”葉着霜後背撞在桌角。她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道：“你說不是就不是。”

“再說回來兩個月前你親口說的證明——”葉着霜冷笑道，“是拿你那少得可憐的異能力…還是拿天天在黑市砸東炸西來證明？”

九一布滿血絲的眼睛直勾勾瞪着葉着霜：“你就這點本事？”

“我可是紀檢部部長，連關心下屬的安危也不許嗎？”葉着霜倚着桌沿緩緩站直，“夏禦雪真是寬容慣了，讓你連我會收拾你都忘了。”

九一松開她的領子，身子還因為過度激動而微微顫抖，她不悅的低沉道：“我做了什麼你是清楚得很。”

“說吧。”葉着霜伸手整理被弄皺的衣領，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自己說，少了一件你知道後果的。”

九一垂着頭，似乎是服軟的後退到沙發上：“我要喝水。”

她聲音沙啞得厲害，配合慢慢搖晃的肩膀，那認輸般搖搖欲墜的模樣，那難得一見的盛滿委屈的眼睛，葉着霜見了竟有些心軟。

她别開眼拿着杯子走向飲水機，輕嗤道：“不許裝可憐。”

杯中水流嘩嘩，門被打開的聲音驚得葉着霜猛然回頭。

九一抓着她本來放在桌面上的一袋子零食沖進昏暗的走廊：“回見。”

“九一！”葉着霜氣急敗壞的端着杯子追出，隻看見對方快速消失在拐角，葉着霜一摸，腰間空空如也——搶過來的噴霧也被九一順走了。

“走吧。”夏禦雪擡眼看挂鐘，時針剛滑過十一點，“外面什麼聲音。”

“好像是有人在叫九一。”林稚也聽見了那聲叫喊，他擰開門把去瞧，樓上走廊的聲控燈亮着：“估計是葉隊長…”

林稚站着門外撓撓頭：“不對啊，九一幾個小時前不是就走了嗎？”

夏禦雪将已經整理好的文件又齊了齊。明明隻是随口一問，可聽到“葉隊長”時，心口卻被攪得發悶。

幾個小時前她沒來得開口九一就已經出門了。而此刻葉着霜近乎發狂的呼叫和越來越遠的腳步聲，讓她覺得自己像個可笑的闖入者。

時間本身就是一道巨大的鴻溝，葉着霜早就填補了缺席的空白。

她的聲音輕得像是說給自己聽：“有事吧。”

“真是上輩子欠你的。”玻璃杯裡剩下的半杯水還在晃蕩，發出一聲綿長又無奈的歎息後，葉着霜彎腰撿起九一逃跑時手滑掉落在門口的餅幹。

包裝袋上印着的卡通兔子正咧着嘴笑，像剛才九一出門時得逞的表情。

“葉隊長這是剛說過九一一頓？”同事的調侃從身後飄來，葉着霜無奈道：“是啊，聽完教育馬上就跑了。”

“葉隊長——”隔壁辦公室的同事将門關上，擠眉弄眼道，“你這操心的樣子，跟當媽一樣。”

“胡扯，我年紀很大嗎？”葉着霜将杯中的水一飲而盡，“隻是怕她胡鬧。”

“沒有沒有，可不是那個意思！”同事慌忙擺手，鏡片後的眼睛笑眯着，“咱們葉部長風華正茂，就是對九一…比親姐還上心！”

葉着霜感覺脖頸發燙，她清了清嗓子：“少拿我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