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那要多久才可以吃啊。”張豪說，他本來是以為九一能吃炸雞才買的。

“醫生什麼時候說可以了就可以了。”鐘澄說。

“那醫生萬一不知道呢。”

其他人在看着鐘澄說話，九一意識到自己穿了件白色薄襯衫。她拉開被子一看，發現褲子也不對——她壓根沒有黑色的西褲。

九一記得自己穿的是黑色高領打底衫，褲子是薄薄的直筒褲，也是黑色的。

『九一穿白襯衫不是很好看嗎？平時怎麼穿的黑黢黢的』

九一：“……”

吃烤肉那天她明明穿的淡藍色襖子。

她擡起頭，看見夏禦雪正拿着紙杯吹涼，熱氣騰出來，她知道夏禦雪在看自己。

她也知道夏禦雪知道她在裝傻。

“那多的給誰吃啊？”

“你們夏隊長還沒吃飯呢。”鐘澄說。

夏禦雪聽見她call自己，幾個人也看向她，她搖頭：“我還有事沒做完，要回史了。”

她将風衣上的帶子搭拉一下：“你們幾個待會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

夏禦雪沒有留下來吃飯，她留下這句話就走了。

安源說：“夏隊長怎麼看上去…”

“不太開心？”東隅接嘴。

“是嗎？”張豪疑惑，“她平時沒有表情不都是這個樣子嗎？”

“會不會是…”東隅猜，葉淺予給他使眼色，他馬上閉嘴了。

“怎麼了。”九一皺眉。

“沒怎麼。”葉淺予說，“鐘姐你今晚要一直在這裡嗎？”

“沒有，我一會就回你們那。”鐘澄說。

“沒有人守夜嗎？”安源問。

“今晚不需要了。”鐘澄說。

“那我要留着這。”安源有些激動的。

“我們都要留着這。”幾個男生也說，九一覺得不自在。

“不行，你們要回去的，也打擾小九休息。”一群人眼巴巴望着鐘澄她還是拒絕了。

葉青帶着飯進來了，他用盒子裝了飯菜。見幾個小孩也來了，他笑：“自己來的嗎？我待會給你們報銷——車被葉隊長開走了，這次就不送你們。”

葉家不是名門望族，憑自己實力去管理部門的人本來就不多，史裡傳聞兩個葉隊長都兇的要命。本來他們幾個前幾天看見葉着霜和葉青，都覺得人很随和，結果葉着霜因為九一的事情說翻臉就翻臉。

“沒事沒事。”他們現在見到葉青自然是有些害怕的。

“好呀好呀。”葉淺予說，“你們假裝報銷，然後把錢都給我。”

葉青笑，見其他幾個人有些無所适從，他問：“你們夏隊長呢？”

“她先回去了，讓他們幾個回去帶給她。”鐘澄說。

“也行。”葉青把其中一份又裝回袋子裡，他又塞了盒米飯進去，将袋子放在桌上，“那你們回去的時候給夏隊長帶過去。”

九一已經吃起來了，葉青做的番茄炒蛋和紅燒肉很香，看上去也晶瑩剔透的。

葉青出門又買了水，他遞給鐘澄一瓶，又給幾個孩子買了可樂。

“鐘隊，麻煩你，本來要留你們玩的，結果我和着霜兩個人工作都忙，淺予也要訓練，還要讓你幫忙，真是不好意思。”鐘澄随着葉青走出門，葉青說。

“這是哪裡的話，本來玩的時間也多。”鐘澄笑，“等小九好了我們一起玩也不遲。”

“小九有時候可能語氣不好，她說話就這樣。”葉青也笑，“如果她剛剛哪裡說話不好聽，我幫你罵她就是了。”

“沒有，她一直都乖乖的，很有禮貌。”鐘澄擰開喝了口。

葉青有些意外的，他依然笑：“是嗎？”

九一從來不會在葉青面前犟嘴，葉青在她面前唠叨的時候，她總是乖乖的聽着。

就算是葉青當着所有人的面罵她，她都不會說一個不字。

葉青也不會在公共場合責怪九一和葉淺予，他知道他們兩個長大了要面子，很多批評的話都是私底下說。他把工作和家庭看得很開，工作再煩心，回到家，他就是一個溫柔唠叨的好大哥。

他知道九一以前過得不開心，所以總是對她加倍的好，他一碗水端得很平，同樣的好也會放在葉淺予身上。

他會變着花樣做菜，九一不喜歡表達自己，他就從九一的眼神裡猜九一到底喜歡什麼，葉淺予想練鋼琴，他就給葉淺予找老師。

他從來不認為什麼女孩子男孩子長大了要堅強，隻要他是大哥，葉着霜有時候在工作上生氣了故意為難他也不惱，回家了也隻是去哄。

“葉部長說得對。”他總是在葉着霜和他意見沖突的時候笑。

那又如何呢？葉着霜那麼厲害，那就讓她厲害。

他從來不覺得葉着霜上進超過自己是件壞事，他為葉着霜自豪，曾經那個在搖籃裡牙牙學語的妹妹有一天也能将自己說的無言以對。

鐘澄點頭：“她是個好孩子。”

葉青就和鐘澄站在門口，等着九一吃完、孩子們聊的差不多了他們才重新進去。

“聊的差不多就該回去休息了哦。”葉青說。

“你先帶着他們回去，剛好錦曦和着霜都還在史呢。”葉青剛問完俞錦曦。他将袋子遞給安源：“帶給夏隊長吧。”

安源點頭，其他人也跟着頭。鐘澄帶着人走到走廊拐角，葉青才轉身回病房。

鐘澄低聲說：“夏隊長不在辦公室的話，你們幾個就自己分了。”

“啊？”安源悄聲，“好。”

夏禦雪在辦公室坐久了，放風到廣場時，九一正昏昏欲睡。

“困就休息吧，天色也不早了。”葉青低頭看眼腕表，坐到椅子上拿着手機批文件，他也很忙，但是九一受傷他更放心不下。

『葉青』：你忙完沒？

他今天接連發了很多條，說九一醒了，問她吃飯沒，但是直到現在葉着霜還沒已讀消息，之前俞錦曦給他發消息，說她一直在旁邊，會帶着葉着霜去吃飯，讓葉青不用操心。

他明白葉着霜為什麼要發那麼大的火，也知道她肯定想過來看。

但是她越這樣偏執，就越折磨自己。

葉着霜也是一個不善表達的人。

兩個人的關系親密到一刻，成為冰點打不破。

九一他也勸不動，葉着霜想讓她争氣，九一覺得她管的多。

葉着霜有她的難處，九一也有自己的想法。

九一輕聲：“我要睡覺的話，你就回去吧。”

“我再陪你一會兒——晚些不舒服的話就叫護士，然後和我發消息打電話，我就來。”他走過去給九一弄被子，九一躺下來玩小遊戲，他就站在窗邊，陽台剛好可以看見夕陽。

安源他們來過，但是夏禦雪說沒胃口。

她餓，但是吃不下東西。

在車上的時候她拍九一的臉，居然也有一刻害怕九一真的醒不過來。

夏佑恩正好在榜單下面，他走過來：“大……夏隊長。”

夏禦雪微微點頭，她說：“難得看你那麼清閑，葉着霜處置了那麼多人，其他人沒給你添麻煩？”

夏禦雪邊說邊緩步走到榜單下，她擡起頭，九一依然在第一的位置。夏佑恩跟在旁邊，他搖頭，随後扯開話題：“确實很厲害，不過跟當年您比起來還是遜色很多。”

夏禦雪輕笑，夏佑恩低聲：“您有看過完整的報告嗎？”

“不是不允許私下提了嗎？”夏禦雪說。

夏佑恩知道夏禦雪在開玩笑：“您又在拿我尋開心——我們去辦公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