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明離踩着飄落的花瓣，來到了浮離的庭院，白日剛來，晚上又拜訪，頗有些不好意思在心底。

浮離隻是喝茶，聽着腳步聲，輕輕睜開雙眼說道：“挺準時，不愧是小金魚呢。”

“……掌門，您不要學我師尊。”

“開個玩笑而已～”

說笑兩句，浮離擡頭注視那輪明月道：“我知道你來找我，是要說什麼事。”

“三百年前，我在一處秘境中瞧見了你，那時你還是一條年幼金龍，盤旋在湖中咬着尾巴酣睡。”

“嗯，掌門将我帶出秘境，帶我來到宗門，我也得以有了許多收獲。”宣明離也笑道，“莫過于再造之恩。”

“嘶，這句話我不是很敢當，畢竟我沒乖徒兒那般好命數，可不敢承神獸的情。”浮離連忙擺擺手。

“哦……原來您知道啊。”宣明離沉默片刻，繼而道。

“我當然知道。”浮離放下茶杯，站起身朝他緩步走來，語氣輕輕，卻有着指引的意思，“我知道，萬年前祖龍崩殁，投入轉生；我還知道，它在人間輾轉幾度，無數次孵化、成長、死去，卻無論如何都不願再回歸仙京；不僅如此，我更知道，它一直都帶着前世的記憶，帶着昔日生活在仙京之中的記憶。還知道……它每日每夜輾轉難眠，無數次在夢中夢見……”

“不存在之人。”

浮離走到宣明離身邊，偏頭看向他，一字一句都足夠讓他的心沉重三分。

仙京的事，一向不被人間所知，哪怕浮離作為如今修真界的一位大能，知道的事情是否……太多了？

她認識誰？是認識古神或是仙京的神仙？還是窺見天機，算到了這些？

不……應該都不可能，私通凡間，會被降下天雷之罰，否則昔日先一步飛升的月神，也不至于日日因思念孟婆而落淚。神仙命數更是不可能被凡人所算。那她到底為什麼……會連祖龍崩殁都知道？

宣明離記得，自己因每次轉生都會散盡修為，所以出生之時與普通龍族也沒什麼區别，隻是看着更威風一點而已，畢竟金色的龍裔可不常見。

“掌門……居然連這些都知道麼？”宣明離低聲笑了一下，明人不說暗話，他也算知曉浮離的品行，不如直接問出來為妙。

“我當然知道，畢竟如今的三千世界，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比我更多窺得三分天機。”浮離在庭院中踱步，随即掌心浮現出一塊鱗片，金光燦燦，質感卻如玉一般。

“這應該是昔日祖龍的東西吧。”浮離将鱗片托起，仔細地端詳着，最終傳給了宣明離。

宣明離随手接過，捏在掌心仔細打量着，沒錯……是他身上的龍鱗，甚至還是……護心的那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