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漆黑一片。
沈譽披着毯子斜靠在沙發上,手機屏幕黯淡的光線打在他的臉上,讓他看上去仿若雕塑般輪廓分明。
見程澈出來,沈譽假惺惺地打了幾個噴嚏。
程澈知道他是裝的。
沈譽也沒有使出别的賣慘招數,隻是關了手機,安靜地縮在沙發裡。
程澈擡起直飲水龍頭,杯子很快滿了,水流溢出,他急忙按回去。
他也不是真想讓沈譽睡沙發。
一言不發地走到主卧門前,程澈停步轉身,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進來睡覺。”
沈譽像是沒聽清:“什麼?”
“不來算了。”程澈生硬道。
“我來我來。”沈譽擔心再演下去,程澈就要反悔了。他甩開相依為命的毯子,抓起枕頭沖了過去,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疾如閃電。
主卧也是一張兩米大床。
程澈緊靠着一邊的床頭櫃給手機充電,沈譽便矜持地躺在了另一邊。
感受到那點輕微的塌陷,程澈的目光從手機上挪走,眺望了一眼銀河對岸的沈譽。
視線相撞,程澈喉結微動,繃着臉撇開眼神。
沈譽壓下嘴角,在心裡竊喜夠了才慢慢蹭過去。
程澈正在刷他的個人超話。
沈譽試探着抱住程澈,能覺察出對方稍稍擡起了背,方便他将手穿過去。
香甜的氣息順着毛孔滲入四肢百骸,沈譽全身充盈着難以言明的幸福。
他把下巴擱在程澈肩膀上,兩個人一道看手機。沈譽覺得自己已經相當心猿意馬了,但當前顯然有人比他更慌。
“寶貝。”沈譽貼在程澈耳邊說。
無論是近在咫尺的聲音,還是打在皮膚上的吐息,都讓程澈呼吸不穩:“嗯?”
“你很喜歡這張圖嗎?”
程澈不明所以:“還好吧。”
沈譽指出:“可是你點開了好多遍。”
“……”程澈有一種被抓包的感覺。
他想從這條貼文退出去,結果一不小心點了個贊。面對這情況,程澈第一反應就是取消點贊,他手快地摁滅那個紅色拇指,又猛然想到,這樣一來,發帖的粉絲會不會多心。
思來想去,程澈還是把那個贊補上了。
沈譽全程圍觀程澈的一系列操作,笑得前仰後合。
程澈惱羞成怒:“有什麼好笑的?”
“你怎麼這麼霸道,”沈譽不服氣,“笑都不允許?”
“嗯,這是我的床,”程澈手握生殺大權,“你想笑就去沙發上笑。”
沈譽頓時收斂:“我不笑了,你接着玩。”
“我不玩了。”程澈說。
反正他看什麼都沒心思,也不想再被沈譽笑話。
“這麼早,”沈譽瞄着時間,“不玩幹嘛?”
程澈目不斜視:“睡覺。”
“真的睡覺?”沈譽眉峰一挑,語帶蠱惑,“還是,在等我親你啊?”
程澈剛一張嘴,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沈譽堵上了。
“唔……”
和這幾天小打小鬧的“潛規則”不同,這個吻十分不妙。沈譽充滿渴求地掠奪氧氣,手上也沒閑着。
畢竟他大費周章把次卧的床弄走,可不是為了清心寡欲的。
沉溺在輕度缺氧的狀态當中,程澈慢一拍才意識到沈譽正在解他的睡衣扣子。指尖似有若無劃過肌膚,帶起一陣陣顫栗。
都這樣了,起反應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
程澈在稀薄的空氣裡恍惚記起五年前那次。
最後怎麼解決的來着?好像自己下去了吧。
敞開的衣服底下,沈譽溫熱的手遊走過鎖骨、胸口、腰腹,最終隔着布料覆蓋在那微微挺立的部分。
程澈艱澀地咽了口唾沫,掐住沈譽的手腕:“沈譽。”
“我幫你。”沈譽親親他,難得溫柔地說。
程澈沒放手,但也沒用什麼勁。
沈譽被他濕漉漉的眼神盯得心裡一燥,就着這種被禁锢的狀态揉弄起來。
程澈是藝人又不是聖人,雖然頻次不高,但偶爾也會自我排解。
可是總歸不一樣。
有點羞恥,程澈不想去看。他把腦袋埋在沈譽肩頭,卻無法抑制自己舒服得悶哼出聲。
沈譽胡亂親着懷中人的側臉和耳朵,拉下他的褲子,沒有阻隔地觸碰着。
程澈第一次在别人手裡釋放出來。
沈譽越過他,從床頭櫃上扯了幾張紙巾擦手,啞着嗓子說:“我去下衛生間。”
殘存的理智告訴程澈,沈譽這是在以退為進。而從小的禮節教育讓他懂得,人不能單方面享受别人的付出。
他勾住沈譽的褲腰,小聲道:“我來吧。”
沈譽小腹一緊,接着就看到程澈那雙修長的手在他下身賣力勞作。
他視線上移,程澈整個人被情欲染紅,漂亮得不可方物,如同幻想中的場景得到完美具象化,沈譽的思維被沖擊得四分五裂。
全身血液湧到一處,即将出來時,程澈蓦地脫手。
“寶貝?”
沈譽以為他累了,剛打算自己接管,不料程澈将頭低了下去。
沈譽:???
這也太那個了吧。
沈譽捂了一會兒眼睛,讓自己冷靜了一下,抽紙給程澈擦幹淨,又拉着他去洗臉漱口。
盯着程澈把漱口水吐出來,沈譽說:“寶貝,你要那個之前能不能先和我說一下?”
程澈一聲不吭,仿若剛被人從紅染缸撈起來一樣。
怎麼說?
他完全是鬼迷心竅、精蟲上腦!
他事先也不知道自己會幹這種事。
“睡覺吧。”程澈徑自走出衛生間。
兩人躺回床上。
程澈睡在床的邊沿,側身背對沈譽。
沈譽注視着他的後腦勺,發現程澈往他這邊擺動了一下腦袋,幅度極小,難以覺察。
但是沈譽已經能輕松破譯這種信号了。
他靠過去抱程澈:“寶貝。”
“睡覺。”
沈譽誓不罷休:“寶貝、寶貝、寶貝、寶貝……”
程澈翻了個身鑽進他懷裡:“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