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八班？

老嶽算是說到點子上了。

“來——”

不知道誰喊了聲，衆人紛紛應了聲好，轉過去抓繩子。

“诶诶，你站我旁邊——”

“诶诶等會，我要跟你站一起——”

“我抓兩根繩子吧？”

“你可以嗎？”

“廢話，就男的可以？”

“就是，水都能上，鼓有什麼不能擡的。”

“就是——”

初初捏着繩子：“那等會我喊三二一，我們一起開始墊啊——”

衆人點點頭，宋老師于是走到旁邊，看了看初初。

初初點點頭，他于是把手輕輕一揚，乒乓球落到了鼓面。

與此同時，老嶽按下了秒表。

“開始——”

“來啊，三、二、一——擡——”

小球在鼓面滾了一圈，借力被抛起，高度不錯，開了個好頭。

“右邊右邊——”

紅繩拉着鼓面往右挪了挪。

“哎哎我操，左邊——”

“我操不對，往前——”

“我操你們勁使太大了——回來點——”

“我操怎麼兩邊力氣不一樣——鼓都是歪的啊——”

“哎哎你們幹什麼——”

“我操——”

最後一聲大喊落幕，小球也順利滾到了塑料草坪上。

老嶽舉着秒表，吹了聲口哨。

“繼續啊，還有三十八秒——”

“我操快快快——”

“撿球啊撿球啊我□□操——”

“右邊右邊——”

“我操輕點，不是慢點——”

“你們速度太快了——”

“我操那麼大點球，動這麼快怎麼可能接得穩——”

“往中間啊——中間彈得高啊——”

“對對對，看準點——”

“欸，對了，就是這樣，保持——”老嶽又吹了聲口哨，“十五秒啊——”

“我操别急别急，右邊在急什麼——”

“左邊别不動啊，挪啊——”

“我操快點，往前往前——”

“五秒啊，”老嶽盯着秒表開始倒計時，“三…二……一，好，收——”

他轉過頭看向謝今朝。

“怎麼樣？”

謝今朝點點頭：“七十八。”

“多少？”離得近的先聽到了，張大了眼睛。

謝老師于是大了點聲音，字正腔圓地重複道。

“七十——八。”

“我操——”

“我操——”

有人能懂嗎。

可以是七十六十五十，再差點三十也認了。

七十八？

謝老師數錯了吧。

“不行我破防了，再來——”

“我也是，老嶽什麼時候開始比賽？”

老嶽回頭應道：“二十分鐘後，你們還能再練會。”

“快快快，加練加練——”

“我靠加——”

開玩笑，第一學期都沒輸過，最後一學期還能輸了？

可以墊底，但八班，必須壓一頭。

“老嶽計時——”

老嶽調停秒表：“還來是吧，行。”

宋老師笑了一下，看了眼謝老師，躬身撿起剛剛滾到腳邊的那隻乒乓球。

“來吧。”

口哨聲再次響起，黃色的小球再度被揚起，這次衆人小心了很多，小球幾乎都穩穩落在了正中央，揚起的高高的弧度剛好夠衆人反應和調整。

“右邊慢點——”

“好——左邊快點——”

“前面别靠太近，分開點。”

“拽兩根繩的注意力度和方向——對，就你——”

“好往左——”

“我操要掉——”

“沒事，右邊來給點——”

“好——”

乒乓球被彈起的弧度越來越高，調整的喊聲也慢慢開始多了叫好聲。

謝今朝盯着彈起又落下的小球在心裡計數，宋長明在旁邊拍照，老嶽盯着秒表隔一會就要報一聲還剩多少秒，像報時鳥。

“還有五秒了啊，”他說，“三…二…一，來，收。”

他再度回頭。

謝今朝笑了笑，看向放下繩子齊刷刷望過來的眼睛。

“九十二。”

“哇——”

“诶诶，我有點膨脹了，我們能不能拿第一啊——”

“我也覺得，這樣再練兩次，我覺得我們掉球的次數會歸零欸——”

“那你們還得練，”老嶽看了眼秒表，“比賽是三分鐘，目前第一的是六班，一分鐘一百零一。”

“我操？”

“多少？”

“一百零一？”

一秒快兩個？

老嶽看向他們，替他們解答道：“正中央确實能減少失誤，但要提高得分率，還要盡可能地降低高度，降低高度的同時又不掉球，這才是關鍵。”

嘶。

“沒事，慢慢來嘛。”

“來來，再試試，反正是最後一個在校活動了，放開了玩兒嘛。”

“我也說，開心最重要——”

“對，開心最重要。”宋老師站在謝老師旁邊，聞言也認同地點點頭。

“放開了玩兒，輸赢不重要，”他笑了笑，“一會結束回教室，我跟謝老師買了西瓜。”

“哇塞——”

“又到了一年一度吃西瓜的時候。”

“天啊是冰西瓜嗎——”

“冰的沒有”謝老師也彎了彎眼睛，“要考試了，少吃點冷的。”

“好了，”他又指指他們身後，“玩兒去吧，我給你們計數。”

“好——”

天邊的日光就要落幕了，家屬區那塊的天空透露出隐隐的紅，天悶悶熱熱的，但操場裡所有人都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