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嘴角的冷笑尚未收斂,江恪已如離弦之箭般轉身沖向那扇僞裝成器械櫃的門。
“站住!”
白玥的厲喝在身後炸響。
幾乎同時,兩道銀灰色身影從兩側閃出:一人精準截斷前路,靴底在地面擦出刺耳的銳響;另一位則從後方淩空躍起,右手成爪,五指關節因蓄力而發出細微的“咔哒”聲,精準抓向這名能力者的肩膀。
指尖距離衣料僅剩寸許時,身形猛地凝固。
“不好意思。”江恪步伐未停,“我現在沒心思跟你們玩過家家。”
話音未落,無形的精神風暴驟然炸裂!
正前方的向導像是被重錘擊中,膝蓋狠狠砸向地面,金屬地闆發出令人牙酸的震顫聲,而骨節錯位的脆響被淹沒在其痛苦的悶哼中;後方的另一位則像是被看不見的手掐住了咽喉,淺灰色瞳孔劇烈收縮,鼻腔緩緩滲出殷紅的血線,在下巴上拖出刺目的痕迹。
隔離門側邊突然閃過一道刺目的紅光。原本隐蔽的感應器如同蘇醒的猛獸睜開了眼睛,警報聲瞬間撕裂空氣,震得人齒根發酸。
江恪卻是連眉梢都沒動一下,右拳已經裹挾着狂暴的精神力能量重重砸下。
拳頭與金屬接觸的瞬間,一圈半透明的能量波紋在接觸點炸開,空氣中泛起肉眼可見的漣漪。
“轟——”
沉悶的撞擊聲中,面闆以拳印為中心瞬間塌陷。斷裂的電路迸發出耀眼電火花,藍白色的電弧在裂縫間遊走,将周圍的空氣電離出淡淡的臭氧味。
金屬接點在能量侵蝕下迅速氧化,從銀白變成暗紅,最後轉為焦黑。
随着垂死般的“咔嗒”輕響,這扇隔離門終是顫抖着向兩側滑開,露出後面幽暗的空間。
幽藍色的冷光從天花闆傾瀉而下,在金屬牆壁上折射出冰冷的光暈。消毒劑的氣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在這方密閉空間裡形成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自己所找的那名向導此時正半倚在艙壁邊沿,右手無力地垂在身側,指尖還帶着未幹的血漬。
銀灰色發絲被冷汗浸得透濕,淩亂地黏在蒼白的額角和脖頸上。而在被粗暴扯開的檢測服領口歪斜着,露出鎖骨處零星散布着幾個針孔,與周圍泛着青紫色的皮膚。
聽到腳步聲,他的睫毛輕輕顫動,緩緩擡起眼簾。
淺灰色的虹膜在冷光下呈現出半透明質感,在看清來人的瞬間微微擴大:“你、咳咳——!”
劇烈的咳嗽截斷了話音。
單薄的身軀在咳喘中劇烈震顫,不得不弓起背脊。一隻手死死攥住胸前衣料,指節因用力而泛出青白。每聲喘息都像是從胸腔裡硬擠出來的,帶着淡淡的血腥味。
江恪兩步上前,一把攥住對方的手腕。觸手的皮膚冰涼濕冷,脈搏在指尖下跳得又快又亂。
情況比之前分開時還要糟糕得多。
無名火猛地燒上心頭,可當視線對上白予簡強撐着保持清明的雙眼時,那股暴戾的情緒瞬間哽在了喉間,化作幾不可聞的歎息。
他随手一劃,将方才給白玥看過的任務牌投影在半空中,并刻意扯出個漫不經心的笑容:“嘿,搭檔,瞧瞧這個。”
白予簡明顯怔了一下,身體不自覺地向前傾去。
“楚玄隼首席,和……沈昭?即刻出發?”難得将詫異完全表露在臉上,手指已經下意識伸向了自己腕間的終端,“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沒收到——”
沒等他說完,江恪已經俯身逼近,一手穿過膝彎,一手扣住單薄的後背,稍一用力就将人穩穩扛上肩頭,同時利落地鎖住對方戴着終端的手腕反扣在其背後。徹底斷了偷偷操作的心思。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帶着不容拒絕的哄勸意味:“有什麼事等路上再說,嗯?”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白予簡瞬間回想起上一次被對方扛後發生的種種事情,于是本能地想要掙紮。但随即襲來的眩暈感讓他清楚意識到,以自己現在的精神狀态,恐怕連站穩都是奢望。于是隻好認命般地卸下抵抗,将僅存的精力全用在保持意識清醒上。
絕不能給這家夥半點自由發揮的機會。
當兩人出來時,白玥仍站在原地,鏡片後的雙眼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垂在身側的右手無意識摩挲着精神幹擾器的金屬外殼,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卻終究沒有擡起。
“這次外派任務,白家也會持續關注。”
聲音像淬了冰,帶着十足的壓迫感。
聞言,江恪隻是偏過頭,沖她揚起一個燦爛到近乎挑釁的笑容:“知道啦——”故意将尾音拉得很長,“你放心,我們會好好享受這次‘假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