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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無數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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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口是昏暗的,懸在頭頂上的燈是刺眼的,眼前的人是陌生的。

淺藍色的上衣——小翻領、單排扣,前襟下方有兩個暗兜。頭頂是一頂立筒有檐的軟帽。坐在昶煦對面,比想象的更具耐心。

“名字。”

“昶煦。”

“年齡。”

“二十八。”

問題還在繼續,一個接着一個,但丢出問題的人的聲音沒有一絲一毫的起伏,比女警官更冷靜和平靜的是昶煦,如果忽略掉她眉峰上滲出斑斑血迹的紗布。

筆錄做完,她的手機合時宜響起,是席單。

盯着屏幕上閃爍的名字,昶煦感覺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僵硬了。

從聖陽到南城大概一千四百公裡,直達的班機最快也要兩個小時,忽略掉去機場的時間,從丁兆給他打那通電話到現在,昶煦目光移到手機屏幕左上角,三個小時不到,他便下飛機了。

昶煦接通電話,報了派出所的位置。

四十分鐘後,風塵仆仆的席單沖破夜的寂靜,帶着聖陽的風雪出現在她眼前。

那雙被風雪冰封的眼睛,冷漠如初。

看着她眉峰上不容忽視的紗布,刺目的斑斑血迹,還有發白的唇畔,席單冷漠的眼底掀起一場随時爆發的殺戮。電話裡,她聲音如此平靜,姿态沒有一絲褶皺,騙的全世界都相信她這個淡泊忘我的事迹。

“昶煦!”他冷恻地喊着她的名字,恨不得撕碎那讓人瘋狂和恐懼的紗布。

她忽略掉他眼底嗜血般的狠戾,事不關己的走到他的身旁,風輕雲淡的:“可以回去了。”

可以回去了。

平淡的讓人恨不得窒息。

從那群人突如其來地闖入再思,莫名其妙的開始砸東西,到客人驚恐,客人受傷,店員受傷,自己受傷,整個過程如地震海嘯,無征兆,無警告,亦無辜。

安撫好客人,将人送去醫院就醫,再回到警局做筆錄,全程,她隻撥過一個人的電話——

是她的男朋友,江冊。

“如果丁兆不給我打電話你準備怎麼處理?”席單紋絲不動站在原地,冰冷地質問她。

昶煦擡了擡眼,看着他,聚在眼底的全是說不出來的陌生感。席單的怒氣是因為丁兆給他打了電話嗎?問題是,這值得目無一切的席單生氣?

不解。

昶煦還在看他,用一種探究的眼神。

第一次感覺到來自席單的不明的不安的不快的同時也不必的某些讓她想要觸摸卻不敢也不忍觸碰的奇怪情緒。

長時間的對視,讓席單冷靜、沉着,穩定。

黑色的奧迪淹沒在絡繹不絕的車流,像是暗夜下蟄伏在雪地的一頭孤狼,蓄勢待發。

“還是不打算回答嗎?”他低沉的聲音在冷若冰霜的車廂更上一層樓。

昶煦收回放在窗外的視線,壓下千思萬緒,終于回應他的盛怒:“你希望我怎麼處理?”

冰冷的唇線說出來的話果然不帶溫度,又或者說,唯獨對席單,她可以這樣不留一絲情面。因為他總是放縱她舉起手裡的劍柄,又允許她無情地刺向他,甚至姑息她犯下的所有的滔天罪行。

她總是這樣殘忍,讓人無法全身而退。

席單沒有回答她,而是遞了份資料過去。如果沒有今天這樁事,他絕不會用這種直白的方式在這樣不公平的時間點将一切活生生的放到她的眼底,他比任何人都恐懼她得到這份東西。

“你這是做什麼?”昶煦看着他,眼裡充斥着失望和諷刺。

席單冷笑,原來,被蒙在鼓裡的人隻有他一個罷了。

他僵僵的收了手,突然發現他連讨一個說法的資格都沒有,這就是暗戀者的傷悲。就像是當年臨安的昶煦,用一種倔強而偏執的口吻告訴着他:你不會明白我用盡青春去愛的那個人對我而言究竟意味着什麼,就像是你永遠隻能是形隻影單的席單。

“這不是他的錯。”那是她的解釋,話語間依然沒有情緒起伏,“也不是我和他的阻礙,我們都沒有資格給他判刑。”

隻是她的目光有些燙人罷了。

“阿煦,我從來沒有阻止過你什麼。”輕描淡寫的話語沒有半分辯解的意思,他不過是在重申一個事實而已。

“所以我在問你:你這是做什麼?”

而不是——你這是什麼意思?

“給你一份可行性報告,讓你可以更加客觀的分析你和江冊的未來,這些鬧到再思的債主他跟你坦白過嗎?他究竟有沒有考慮過你是否擁有承擔一切的能力和堅強?”

還真是一擊即中。

昶煦掩睫,第一次在他面前沒有反擊的餘地。

他的放縱和包容成為了她選擇這條路唯一的障礙,有那麼一度,她希望他是那個來阻止她和江冊的人。就像是,叛逆的孩子總會因為父母的反對而更加堅定。

鬧到再思的債主确實出乎她的意料,但感情不是一個項目,靠着某些數據的支撐給予她選擇的可能性。或者,江冊欠她一個解釋,一個說明,那才是她做選擇的依據。

老天總是明目張膽的不公平,但昶煦始終保留偏執的權利。

她的沉默和她連掩飾都懶得掩飾的固執讓席單明白了她最後的答案,他最無權幹涉的是她的感情,最束手無策的卻是她毫無保留且義無反顧的也是他無權幹涉的——她的感情。

将她送回住處,席單必須馬不停蹄的趕回聖陽,因為明天早上八點他必須出席一個非常重要的會議。

如果昶煦挽留,他會為了她留在南城。

但此時的她并不需要他,她需要的那個人叫江冊。

去往機場的路上,席單吩咐任函以最快的時間找到江冊,然後讓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昶煦身邊。

收到這個任務的任函擔憂地看了眼後視鏡裡男人冷峻陰沉的側臉。

視線落下,被他骨節分明的手掌壓住的是一份沒有給出去的資料。明明什麼表情都沒有,可她卻從他修長的五指間看見了讓人不能忽視的消沉。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和昶煦争執後的冷漠冰霜,這一次,他似乎真的被傷到了。

那份資料是她親手整理的,每個字都經過她反複的審核和确認,幾乎可以倒背如流。

一個聾啞的母親,一個殺人犯的父親,還有一筆對江冊而言天文數字一般的債務。

以上,都不足為懼。

最重要的是,他的父親是江民,那個毀掉昶煦人生的江民。單憑這一點,昶煦就不該和江冊在一起。

她所理解的不該和世人理解的一樣:昶煦和江冊之間的恩怨是沉重的,複雜的,甚至帶着血債。他們不能在一起,不隻是她,就連世人都會阻止。

可讓任函不明白的是,席單為何非要等到出事以後才來警覺昶煦,明明在昶煦和江冊交往之前把一切公開于世,才是對昶煦最好的安排,可為什麼……

有時候,很多決定和選擇是不容許問為什麼的。

一旦問了,就會有答案了。

血淋淋又鐵铮铮。

地毯還是柔軟的,燈光也是昏暗的。

昶煦又給自己倒了杯酒,腦海裡不停的浮現這半年和江冊的點點滴滴。

他們和平常的情侶沒有任何區别,吃飯逛街看電影,偶爾還會去打卡網紅聖地,拍甜蜜的合照,聽喜歡的歌曲,看江邊的落日。一切一切,都是那樣順其自然,又是那樣讓人難以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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