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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時過境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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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的冬天自帶曆史沉澱的底蘊和悠揚,是風,是天,是晚霞,亦是青黛瓦牆。

都不是。

是昶煦啊。

她那被歲月沉浸後又偷偷私藏的倩影還在記憶的漩渦裡掙紮,像風一樣無孔不入,又像酒一樣侵入心房,占據思緒,滲透血脈。

總在他閉眼的那瞬間,視網膜的殘留物仍舊是她那和玫瑰一般溫柔帶刺的眼眸,妖豔中不失清冷,如此清晰,又是如此美麗,讓人無法靠近。

如果非要選一個地方去度過這個冰冷而殘忍的寒冬,隻能是被舊事掩蓋、被夢魂牽引、被日月守望、被傲梅淹沒最後隻剩下昶煦深深淺淺的目光注視在那閑置的棋盤等一場嘯傲沉醉的大雪沖洗歲月棱角的臨安。

雪落入掌心,安靜而沉默的融化。他會發現在夢的入口仍舊是她袅袅婷婷的身姿和清澈如雪的眼眸,以及——

從她嘴裡說出口的那個名字。

盡管得知那個男人的存在,可當親耳聽她親口說出那個男人的名字,心髒的刺痛感幾乎達到無法忽略不計的極限。

那個陪伴昶煦整個青春的男人,他叫——

裴恒。

“你相信一見鐘情嗎?”她蔥嫩白皙的手指把玩着白色的棋子,漫不經心問了句。

“相信。”

她彎唇笑:“我也相信。”

簡短的四個字令他落子的手猛然一頓。

常常在想,如果他在她十八歲那年找到她,會不會他才是她一見鐘情的那個人?

然而不會。

因為她又說:“可對他,我卻不是一見鐘情。”

一輪明月,照亮了她卑微的心事。

似乎隻有說與席單钰聽,才不會覺得有傷風度。

“他要結婚了。”

“在明年的夏季。”

“席單钰,你之前允諾我的還作數嗎?”她拿起一枚黑色的棋子,埋進眼底的全是不敢宣洩的情場失意,以至于她再開口時音調都莫名的轉了幾折,“第一百九十八個,要湊齊三百六十一個黑棋似乎有些困難,你可以先把這個承諾借給我嗎?”

頭一次,他沒有開口糾正席單钰這三個字。

因為失魂。

她說:“我想搬出有裴恒影子的宿舍。”

這個決定對昶煦而言确實很艱難,割舍摯愛的疼痛她根本無法承受,就像是席單钰無法承受她開口說出裴恒兩個字,即便他一直知道裴恒的存在,即便他一直知道裴恒對昶煦而言意味着什麼,可當她親口将這兩個字從唇畔擠出,居然會那麼刺耳。

“快十年了。”昶煦問他,“你知道十年代表着什麼嗎?”

不等他回答,她又說:“代表一場無疾而終的暗戀。”

暗戀,不過是一個心動到心滅的過程。

那幾日的昶煦幾乎都在窩庭院裡看雪,而席單钰似乎沒有了之前的繁忙,更多時候他都在她的周圍和她看雪、聽她說話。

說那些無關緊要卻令他窒息的和裴恒的那些回憶。

“比起濃郁的肯尼亞,他更加喜歡埃塞的純淨,最好是水洗豆。”

“我從來沒有看見過他露出那副神情,像是寵溺,又像是甜蜜,眼裡除了鐘如環沒有第二個人。”

“後來他将紅色請柬送到我的手裡,用溫和從容的姿态告訴我,他要結婚了,在明年的夏季。那請柬險些燙傷了我的無名指。”

可是昶煦,我也從來沒有看見過你露出那副神情,眼帶星辰,不厭其煩的說着一切和裴恒有關的瑣事。

可是昶煦,你也用溫和從容的姿态說出了裴恒這個名字,可知,它直接剜走了我的心髒。

“我會努力的忘記他,然後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姿态。”

“我可以在沒有裴恒的世界裡活的自由自在。”

“你說是嗎?”

她這個謊說的極具風骨,似乎隻要這場雪不停就不會有人揭穿。

可是席單钰卻不肯縱容她繼續沉淪。

他冷聲反駁:“不是。”

可昶煦并不理會他,一味地注視着茫茫雪海,那股傲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

倔強像一根皮筋,拉的越長,反彈越劇烈,受傷的隻能是自己。

眼淚掉下來的時候,雪停人散。

看着空無席單钰的廊橋,她沉默的彎腰碰了把冰冷的雪,讓它慢慢的在溫熱的掌心融化,那份安然像極了裴恒的唇紋,帶着三十七度的溫和,氲不開淨藍的天,道不盡霧的旁白,卻是回憶裡最深刻也是最無力的片段。

比起朔雪的殘忍,她想,裴恒這兩個字更加令她刺骨成冰。

把鑰匙交到她手裡的時候,席單钰眉眼的寒氣尚未驅散,連同說出口的話都染了幾分冰霜:“濱河花園,步行十分鐘就能到店裡。”

十分體貼入微的地理環境,和宿舍去店裡的距離一樣,卻和宿舍背道而馳。

那是被昶煦忽略的極地的一縷光線,和三十七度的裴恒不同,席單钰的世界是冰冷的、黑暗的,于是從罅隙裡擠進來的那抹光線,份量是極重的。

“想堆雪人嗎?”他平緩從容的音質僞裝的如此完美,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而昶煦卻沒有看透他,盯着掌心的鑰匙神差鬼使的點了點頭。

那大概是她來臨安這段日子以來最開心的一個下午,随心所欲的堆着各種形狀的雪人,毫無顧忌的将手裡的雪團砸向席單钰,在他舒展的眉宇下雙眼含笑,然後團一個雪球回應她,如孩童那邊放肆,如孩童那般純淨,如孩童那般天真。

如果是夢,她甯願沉淪。

可清晨的陽光帶着三十七度的溫熱,從她臉頰照拂而過,赫然聞到了關于裴恒的信息素。

睜眼開的那刻,殘留在她視網膜内的竟是和席單钰打雪仗時的情景,一颦一笑都是如此清晰,仿佛一切剛剛開始。

被光蘊和的眼底驟然迸出一抹難得的笑意。

她決定今天和席單钰再大戰一次。

隻可惜——

當她開心的披好羽絨服,馬不停蹄的将圍巾一通亂裹,興緻盎然地推開席單钰房間門,笑容赫然僵在唇角。

當物體失去部分重力場的作用,就會處于完全失重的狀态。譬如此時此刻,她的心髒。

除了專屬于臨安冬季的她無力揭開和粉飾的沾染了喧嚣和史迹的卻變得索然無味的靜默如冰的氣息外,他的房間,空空如也。

那是第一次感覺到席單這個名字的含義,形隻影單原來是指這種心境。

接到昶煦電話的席單钰剛剛抵達慕尼黑,整整十一小時又三十分鐘。

而電話那頭的第一句是:“席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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