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彪看着下面這個鍛造殺器的罪魁禍首,喉嚨一哽,恨不得沖下台手撕了他。不過……
羅彪瞟了一眼兩步遠的王将匪,若是真這麼做的話,估計還未等他靠近王将石,就已經被王将匪一腳踹出軍營了吧?
算了,羅彪一邊默念好漢不吃眼前虧,一邊不情願道:“小王。”
王将匪看向不遠處的羅彪小弟,還未等她開口,那群人瑟縮着肩膀,争先恐後地喚她:“大王!大王!”
王将匪滿意地點點頭,校場上的新兵們擡頭仰視着王将匪,她站在擂台之上,臉上洋溢着張揚明媚的笑意,正午的陽光落在她的身上,為她鍍上一層淡淡的金邊,宛若天神之姿。
台下衆人熱血沸騰,自發舉起手來,振臂高呼:“大王!大王!大王!!”
聲響一浪高過一浪,竟呈現出了排山倒海的氣勢。
陸清安昂首看着台上意氣風發的将匪,心尖倏地一顫,他突然覺得,這一刻,閃閃發光的她,比陽光還耀眼。
“王将匪!!!”
身後傳來一聲怒吼,震碎了王将匪的洋洋得意。她回頭看去,發現正當她陶醉在台下衆人的歡呼聲時,馬途帶着一衆教頭沖到了台上。
馬途看着擂台上那個被王将匪砸出的大坑,氣得血氣翻湧。他上個月靠着求爺爺告奶奶,好不容易申請到的軍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翻新了這個擂台。
沒想到,這還不到一個月!
馬途看着大坑,想到如流水般花出去的軍費,心痛似滴血,眼前發花,差點站不住。
其他教頭趕緊扶住馬途,曹武看向眨着眼睛一臉無辜的王将匪,心中無奈:這小子現在一戰成名,不僅是人盡皆知的天才少年,也是整個曆州軍裡最大的刺頭,偏偏在他的丙字營中,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曹武道:“王将匪,這大坑,是你砸的吧?”
王将匪脫下手套,笑呵呵地點點頭。
馬途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我……我上個月剛修葺好,你……你……”
王将匪搶先道:“教頭放心,我肯定修補好!”
她信誓旦旦地保證,馬途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了。
曹武見馬途瞥了眼台下的陸澤嶼,心中一驚,擔心陸澤嶼會為難王将匪。畢竟王将匪今天所為确實出格,陸将軍初來乍到,他還不甚了解,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若是陸将軍為了樹立威信,拿王将匪開刀,那就不好辦了。
想到這兒,曹武看着王将匪,高聲訓斥道:“王将匪!自大狂妄!目無軍法!損壞公物!你,繞着軍營跑十圈,禁食三日,以示懲罰!”
王将匪一聽,也未作辯解,老老實實地跳下擂台,活動着筋骨,為跑圈做準備。
要不是看見她眼角眉梢飛出的喜色,馬途真以為她變性了。
曹武看了眼旁邊腦袋快耷拉到地上的羅彪,嫌棄道:“你也去!”
王将匪在衆人熱切視線的注視下,跑在校場上,隻要是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她的雀躍。
羅彪悶不吭聲地跟在王将匪身後,王将匪察覺到身後的動靜,故意放慢腳步。
羅彪剛經曆了重大打擊,心思紛亂,隻管着低頭向前跑,絲毫沒察覺到前方的動靜,直到耳邊響起那個煞星的聲音——
“羅彪,好巧,你也來跑步啊?”
羅彪這才驚覺,不知何時,他居然和那個煞星并肩而行了!
王将匪看着一臉驚恐的羅彪,笑眯眯道:“羅神醫,見到我,要叫我什麼啊?”
羅彪咬着後槽牙,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大王!”
他看着王将匪這幅欠揍的模樣,真想揮拳打上去,可是……
羅彪硬生生的忍住了,因為他知道,他打不過這個煞星。
“嗯,”王将匪厚顔無恥道:“能跟着本大王一起跑步,是你的榮幸。”
羅彪:“……”。
羅彪怕自己再待下去,會真的忍不住對王将匪出手,他腳下用力,一溜煙兒跑走了。
他甯可累死,也不想氣死!
王将匪步伐輕快,擡首看到天上的驕陽,她心中突然生出一股豪邁之氣來,朗聲吟道:“有意氣時添意氣,不風流處也風流。”
微風拂面,陽光正好,她笑得恣意疏狂:“海到天邊天做岸,山登絕頂我為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