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栓子年紀尚小,還不懂這些,他看着大家瞠目結舌的表情,疑惑問道:“什麼叫天閹之人?”
于大偉對上栓子求賢若渴的視線,轉過頭,艱難地閉上眼睛。
栓子又看向旁邊的胡大勇,胡大勇也回避了他的視線。栓子不知道為何大家的表情如此詭異,還都不回答他的問題。
身旁的“好心人”用氣聲說道:“就是沒有那個。”
他聲音雖小,但在現在靜可聞針的氛圍下,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那個?”栓子一愣,“好心人”伸手捂住下面,用眼神示意他。栓子這才明白過下,脫口而出:“那還算是男人嗎?”
他下意識的話道出了衆人心中所想,栓子說完,才反應過來:“對不起阿匪,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王将匪捂住臉,揮揮手,有氣無力道:“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于大偉年紀最大,經曆的事也最多,在其他人都愣在原地時,他上前把包打聽和阿四拉走,将其他人也都推了出去。
他理解王将匪現在的心情,如此天之驕子,沒有那個不說,還被所有人都知道了,哎,設身處地一想,若他是這般情況,現在想自殺的心都有!
于大偉輕聲道:“阿匪,别太難過,人這一生都得遇到幾道坎,過去就好了,哥就在門口守着,有事叫哥。”
寝舍門被關上,王将匪放下擋住臉的手,若是于大偉等人在此,定會驚訝,因為王将匪臉上的神情并不像衆人想象中的那般痛苦悲傷,反而是偷藏笑意。
看着重歸沉寂的寝舍,王将匪長舒一口氣,終于清淨了。
王将匪用手拖着下巴,一臉輕松,早在入營之初,她便做好了心理準備,猜到了會有這一天。
她畢竟不是真的男子,不論是身量、聲音,還是細節,都和其他男子有所差異,時間一長,肯定會有人有所懷疑。她一早就想出了這等應對之法,在危急時刻,“自爆”身份,反客為主,不僅能打消衆人的猜疑,還能引發衆人的憐憫,日後肯定不會再有人再就此事生事端了。
想到剛才衆人同情可憐的眼神,王将匪忍不住笑出了聲。
包打聽耳朵貼在門上,聽見裡面隐約傳來的笑聲,以為王将匪哭了,驚訝道:“阿匪……好像哭了。”
“阿匪好可憐,”想到自己剛才的舉動,阿四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我剛才還想幫他擦身子,怪不得他反應那麼強烈,他一定很自卑吧!”
王将石端着飯碗跑回來,見衆人都圍在門口,好奇道:“你們怎麼都堵在這不進去?”
其他人見到王将石,都朝他下面看去。
王将石被衆人異樣的視線打量着,吓了一跳:“你們幹什麼?怎麼了這是?”
栓子好奇問:“阿石,你和阿匪是同胞兄弟,那你有那個嗎?”
王将石愣了一下,激動到破音:“我當然有!我是男人!我——”
他反應過來:“你們……”
于大偉歎了聲氣:“我們都聽阿匪說了,原來他是天閹之人。”
王将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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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将匪是天閹之人”這個勁爆消息,不出一個晚上,就傳遍了整個軍營。
玄鴉收到消息時,第一時間便将消息告知了陸澤嶼,陸澤嶼隻是驚訝了一瞬,并無太多意外。陸澤嶼聽說了當時的情形,彎唇一笑,要不是他早知王将匪的身份,說不定也會被相信她這番鬼話。
真是有意思,竟想出這麼荒謬離譜的借口,偏偏還能堵住悠悠衆口,讓衆人不敢在提起此事,觸痛她的“傷疤”。看來陸清安說的不錯,她單靠自己一個人,也能在這危機四伏的軍營中過得不錯,如魚得水,遊刃有餘。
教頭們聽說了王将匪的這件事,先是不敢相信,而後回想到王将匪确實身量矮小,男生女相,聲音也比其他人細了許多,終于相信了此事是真,不由得對王将匪刮目相看,敬佩不已。
教頭們都覺得王将匪太勵志了,身為天閹之人,少了男人最重要的東西,卻依然如此堅強,不僅沒有自暴自棄,反而練就了一身的本領,比軍營中真正的男人還要強!簡直是堪稱軍營典範,若不是此事不宜大肆宣揚,他們真想當中表揚王将匪,讓其他人都學習學習這種永不放棄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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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王将匪背上的傷口已經結痂,可以下去活動活動,王将石扶着她去外面走走,校場之上,其他人看見王将匪,都忍不住上下打量,議論紛紛。
王将匪在這種詭異的氛圍中,倒是怡然自得,并未覺得有何不适,反而是一旁的王将石,察覺到衆人投來的視線,羞憤到想把腦袋埋在地裡。
“這下好了,”王将石咬牙切齒,低聲道:“因為你,現在每個人都懷疑我是不是同你一樣,也是天閹之人。”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既然不是,管别人說什麼?”王将匪不以為意,轉頭見王将石漲紅了臉,她想了想,出了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