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嶼見他如此笃定,忍不住問道:“王将匪都被趕去守着懸崖坐冷闆凳了,你就這麼笃定,她會翻盤?”
玄鴉聽見了陸澤嶼話中的“懸崖”,微微一顫,還以為陸澤嶼是在說自己。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玄鴉暗暗松了口氣,暗道吓他一跳,他就說王将匪正在後山考核呢,怎麼就守着他了!
陸清安的眼眸如古潭一般,平靜無波,他勾起唇角,意味深長道:“陸将軍,比試才剛剛開始,時間尚早,勝負未定。”
一絲涼風穿過窗子的縫隙,吹入大帳内。陸清安以手掩唇,輕咳兩聲。
陸澤嶼見他蒼白的臉,眼中浮現出擔心之色,陸清安擡眸看見陸澤嶼的神情,不以為意道:“我沒事。”
“你在忘塵山調養了那麼久,怎麼還是老樣子?”陸澤嶼擔憂道。
“師父用了很多辦法,”陸清安淡淡道:“出生便帶的病,效果總歸是要慢些。”
陸澤嶼聞言,怔了一瞬,他看着陸清安漠然的眼睛,眼底閃過一絲痛色。
二十年前,榮昭公主身懷六甲之時,曾中了一種罕見之毒。毒雖然解了,但對腹中胎兒還是有所影響。再加上榮昭公主是寒冬生産,陸清安一生下來,便十分虛弱,呼吸甚微,是中毒之相。幸虧齊王有備無患,提前找了忘塵山上的高人做陣,總算救回了幼子的性命。
不過自那以後,陸清安也落下了病根,每到秋冬之時,天氣一冷,他的身子也會比春夏虛弱許多。
陸澤嶼關切道:“清安,我給你換個房間吧,你現在住的多人寝舍,一到冬日,寒冷無比,着實不利于養病。”
他見陸清安并未言語,又道:“我知道你擔心王将匪他們看出什麼,既然你現在也算是半個軍醫處的人,不如以此為由,給你換個房間,其他人也不會察覺出什麼。”
陸清安沉默片刻,低聲道:“不了,我在寝舍住的挺好,身體也沒你想的那麼糟。”
陸澤嶼輕歎一聲,也沒再說什麼。
後山的情況不斷傳來,得知王将匪真的老老實實地去守了東邊,陸澤嶼感到不可思議,他原以為依王将匪的性子,定不會如此聽話,肯定還留有後手,沒想到她竟真去了。
“她怎麼突然轉了性子?”陸澤嶼大為驚奇,他知道陸清安對王将匪甚是了解,好奇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王将匪究竟想幹什麼?”
陸清安端起茶盞,輕抿一口:“不想幹什麼,她應該沒你想的這麼多。”
“不可能吧?”陸澤嶼不相信:“如果她真的什麼都不做,那這場考核,她定不會拿到高分,隻有考核中的佼佼者才能進入戰鋒營,她這麼聰明的人,不會想不到這一層。”
陸清安淡然不語,陸澤嶼看着他,問道:“既然你這麼笃定,那你說說,她到底怎麼想的。”
想到王将匪,陸清安的眼底浮現出一抹柔色,淺笑道:“她隻是……想讓黑隊赢。”
-
黑隊營地的東邊,王将匪幾人坐在樹下,包打聽正問着同樣的問題:“阿匪,你剛才怎麼就這麼輕而易舉的答應了?這也不像是你的性子啊!”
阿四也道:“是啊,白帆那群人拿着雞毛當令箭,明擺着是欺負你,你平日的表現大家都有目共睹,若是咱們強硬些,他們定不敢如此!”
王将匪看着衆人義憤填膺的模樣,擡頭望向遠處,山巒起伏,天高雲淡,青山綠水,景色秀麗。
她道:“我隻是想讓黑隊赢。”
她看着衆人不解的神情,意味深長地問道:“我如果和白帆吵起來,你們覺得誰獲益最多?”
王将石了然:“紅營。”
王将匪點點頭,滿意地笑了。包打聽看看王将石,又看看王将匪,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你是擔心,我們黑營發生内鬥,會影響比試結果,對吧!”
其他人聽到包打聽這麼說,也理解了過來。
羅彪冷哼一聲:“說了這麼多,不就是因為你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