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豬?”王将匪驚訝。
“早上正是喂豬的時候。”鄭稻說着,擡出一桶豬食,他剛才離開就是準備豬食去了,沒想到就出去那麼會兒,王将匪就将土芋削成這個鬼樣子!
鄭稻沖着王将匪招招手:“喂豬你總可以了吧?就是把豬食倒在槽子裡,然後把空桶拿回來,懂嗎?”
“稻叔,我不是傻子,不過是喂豬而已,這點小事我肯定能辦好!”王将匪拍着胸膛打包票。
鄭稻看着她自信滿滿的樣子,不知為何,心中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王将匪擔着豬食桶,來到豬圈,那裡面十幾頭大肥豬正翹首以盼,一見她出現,都哼哧哼哧起來。
王将匪打開豬圈上的門栓,進到豬圈,将豬食倒在槽子中,她看着一擁而上拱在槽中吃食的豬們,思緒聯翩:哎,下輩子當隻豬也不錯,至少吃喝不愁。
不過轉念一想,想到這些豬也活不長,不知道何時就被殺了,王将匪登時搖搖頭,還是算了,不當豬了,繼續當人吧!
遠處傳來校場之上的号角聲,王将匪遙遙望去,心中五味雜陳:
想她當初從王家寨離開時抱着一番雄心壯志,以為自己定能成将,誰能想到如今她竟會在曆州軍喂豬!
那一聲聲嘹亮的口号傳到耳中,猶如一根根鋼針刺入心底,紮的生疼。王将匪沉沉地歎了聲氣,見槽子空了,她提起豬食桶,心不在焉地關上圈門,往回走去。
鄭稻正在廚房忙活,見她提着桶安然無恙地回來了,心中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他随口道:“回來了?”
“嗯,”王将匪耷拉着腦袋:“回來了。”
鄭稻察覺出王将匪情緒不對,不放心地問道:“沒什麼事吧?”
“沒有。”王将匪餘光掃到一旁還剩下一筐的土芋,好勝心又起了:她就不信了,不過是區區的小土芋,難道她還征服不了了?
王将匪一屁股坐下來,拿起筐中的小刀,又開始削土芋。
鄭稻走上前一看了會兒,滿意地點點頭:别說,這次比之前的進步許多,看來是終于開竅了!
鄭稻表揚道:“不錯,有進步。”
王将匪一聽,也高興起來,她仔細端詳着地上的土芋皮,也覺薄得透明,雖然趕不上鄭稻削的,但和她之前相比,已經是好太多了。
“行了,你先削着吧,我去田裡收點菜。”鄭稻見狀,放下心來,和王将匪交代了一句,便出去了。
王将匪得到鄭稻的誇獎,心裡美滋滋的,動作也輕快了起來,不出片刻,這一筐都快削完了。
王将匪正哼着小曲,削着土芋,外面突然傳來鄭稻一聲怒吼:“王!将!匪!”
王将匪被鄭稻這一聲吼吓了一哆嗦,手一松,土芋掉下去,幸虧她反應快,伸手一撈,在土芋觸地的瞬間接住了。
鄭稻怒氣沖沖地進來,一把提起王将匪,拼命搖晃:“王将匪!都是你幹的好事!”
王将匪被晃得頭昏眼花,費力從鄭稻手中掙脫出來,一頭霧水道:“怎麼了?”
“怎麼了!”鄭稻氣得兩眼一翻,差點背過氣去:“我讓你去喂豬,你卻把豬都放跑了!”
王将匪一聽,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她極力否認:“不可能啊!我明明記得從豬圈出來的時候,是——”
王将匪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了。
她腦中浮現出剛才的片段,王将匪突然意識到,剛才離開豬圈時,她被校場的号角聲擾了神志,渾渾噩噩間,竟沒有帶上鎖!
鄭稻看見王将匪這副表情,什麼都明白了:“果然是你幹的好事!”
“那那那現在怎麼辦啊?”王将匪也急了。
鄭稻怒斥道:“還能怎麼辦!豬都跑了,當然是去抓豬啊!”
王将匪一聽,首當其沖跑到豬圈,發現那裡果然是空空如也。
“王将匪,你是成心來氣我的吧?”鄭稻感覺體内血氣翻湧,他拍着腦門,扶住一旁的栅欄,生怕自己一個站不住,直接倒在這裡。
“現在不是說我的時候,還是趕緊抓豬吧!”王将匪看了眼鄭稻:“稻叔,你這把年紀,身子骨也不硬朗了,要不你還是留在這吧,不就是十幾頭豬嘛,我一個人能行!”
鄭稻沒理會王将匪的體貼,站直身體,不樂意道:“我年紀怎麼了?”
王将匪道:“我是怕您受傷。”
她沒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既然您還老當益壯,那咱們就一起吧!”
鄭稻瞪了王将匪一眼,開始制訂抓豬的戰術方案。這些豬跑得倒是快,雖然隻有一會兒的功夫,都跑沒影了。
兩人又招呼了營中的其他人,一起抓豬,不多時,便隻剩下最後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