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想學,什麼時候都不晚。”鄭稻拍拍王将匪的肩膀,鼓勵道:“這本劍法是我師父傳與我的,隻不過不論是師父,還是我自己,我們都未完全參透這吞海劍法,傳說這第十重難于登天,我之所以将這本劍法傳于你,是因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常人所沒有的天賦和毅力。”
鄭稻歎道:“在這世上,肯努力的人很多,有天賦的人也不少,可同時擁有這兩者的人,卻是少之又少。我在曆州軍二十多年了,小匪,你是我見過的最有天賦,也最努力的人。”
鄭稻看着王将匪,笑道:“你天賦高,悟性強,若有奇迹,定會站在你這邊,我相信,你一定會參透這本吞海劍法。”
王将匪沉思一刻,突然“撲通”一聲跪下,吓了鄭稻一跳:“小匪,你這是作甚,快起來!”
王将匪鄭重道:“我知道,吞海劍法是您師門的獨門奇技,您既将此法傳授與我,于情于理,您都是我的師父。”
鄭稻為難道:“可我也沒教你,隻是将秘籍傳于你,這般說來,我頂多隻算你半個師父!”
“話雖如此,但規矩不能破!”王将匪堅持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她規規矩矩地給鄭稻磕了三個響頭,鄭稻看着,眼角突然濕潤了。
想他活了五十多年,本以為這本吞海劍法要跟着他一起埋進土地,沒想到臨了臨了,竟在夥頭營收了個徒弟!
鄭稻攙起王将匪:“行,既然行了拜師禮,我也就不托詞了,從今以後,我就是你師父!不過咱們師門沒那麼多講究,以後你願意叫我師父還是稻叔,都随你!”
王将匪脆生生道:“哎,師父!”
突然之間多了個這麼大的徒弟,鄭稻也很激動,他語重心長道:“小匪啊,我聽我師父說過,這吞海劍法雖是咱們師門的秘技,不過這劍法精妙,咱們師門人丁不旺,這一百多年裡,除了傳下這劍法的祖師爺,剩下的人,都為完全參悟這劍法的絕妙之處,如今咱們師門隻有你我二人,雖說一共就倆人,但重振師門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加油,為師非常看好你!”
王将匪一聽,鄭重道:“師父,您放心,徒兒定不負你所托!一定參透這吞海劍法,重振師門!”
鄭稻滿意地點點頭:“行,那事不宜遲,你現在就開始吧!”
王将匪已按捺不住激動的心,翻開劍法,仔細一瞧,臉上的神情漸漸垮了下來。
“師父?”她舉着書,跑到鄭稻面前,不敢相信道:“這就是傳說的吞海劍法?”
鄭稻正在一旁扒雞蛋,他把一整個雞蛋都塞進嘴裡,然後才回道:“當然。”
王将匪攤開書,舉到鄭稻面前:“我雖然不聰明,但我不傻!你告訴我這些幾筆勾成的小人是吞海劍法?!我三歲時畫的都比這好!”
“年輕人,不要激動啊,”鄭稻又掏出一個雞蛋,悠哉悠哉地扒起來:“你沒看錯,咱們吞海劍法确實如此。”
王将匪看着書頁上舉着劍的簡單小人,雖然沒畫臉,但她分明看到這些小人在嘲笑她。
“你别看隻有這幾頁,但這可是咱們吞海劍法的精華所在。”鄭稻道:“吞海劍法一共十重招式,乃一百餘年前的一位武學奇才所創,此人正是咱們的祖師爺,曆經數代傳承至今。”
他看着王将匪懷疑的神情,繼續道:“吞海劍法博大精深,浩瀚無垠,以簡化繁,之所以有此盛名,不僅在于招式之獨特,更在于劍意之深遠。”
王将匪:“劍意?”
鄭稻高深道:“劍随心動,意随劍走,劍心合一,天地無極。這,就是吞海劍法的終極奧義。”
王将匪聽見鄭稻的話,喃喃地重複道:“劍随心動,意随劍走,劍心合一,天地無極。”
鄭稻看出她神色的變化,笑道:“小匪,這是為師給你上的第一課,凡事皆講究‘機緣’二字,你根骨奇佳,又有劍緣,為師相信,你定能參透吞海劍法的奧義,真正做到劍心合一。”
王将匪點頭稱是,鄭稻又道:“而且你本身擅刀,刀法詭谲,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等你練成了吞海劍法,将刀法與劍法合二為一,形成你自己的獨門絕技,日後于武學之上,定無人可擋,亦可獨步天下!”
王将匪心中為之一振,既而熱血沸騰,将此言奉為圭臬。王将匪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她一定要做最強的那個人!
此後日日苦練,雞還未叫,她已到了後山練劍,點穿挑提,劈蕩刺截,劍氣如遊龍吞海,劃破晨霧,劍光如織,劍勢如虹,似行雲流水,輕盈靈動,又不失磅礴之氣。
鄭稻将這王将匪的一番作為都看在眼裡,心中暗暗感歎,不愧是他看中的苗子,王将匪果然極有天賦,堪稱奇才,鄭稻深有預感,若世上隻有一人能參透吞海劍法,那此人定是他徒兒,王将匪就是吞海劍法的命定傳人!
這般刻苦,不僅讓鄭稻為之滿意,就連寝舍的其他人也大為驚奇,他們不知道王将匪正在學劍,所以皆是一頭霧水,不明白為何王将匪突然之間轉變這麼大,之前還是一番玩世不恭的模樣,每日去夥頭營都是無精打采,垂頭喪氣,可近日來,日日像受刺激一般,衆人都已睡下,王将匪還沒回來,大家還沒起,王将匪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