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沒可能!
但從沒嘗試過,可不可能試過之後才知道。
鐘宬餘光掃見地上的銅蓋,在槍射間隙,他迅速将銅蓋拔出拿在手裡,一枚子彈剛好叮一聲,打在銅蓋邊上,聲音脆亮,巨大的射擊力使得銅蓋發出一陣金屬的震顫,震感瞬間麻痹了半個胳膊。
鐘宬将銅蓋置于頭頂,向前飙出一步,身體從銅蓋上翻過去,翻起身的時候,他與開槍的西裝男之間的距離不足兩米,舉起銅蓋再擋下一彈,距離下一彈射出的時間,不足一秒,夠了,鐘宬将手中的銅蓋用力揮了出去,準确的打在了西裝男的腦袋上,将那人打暈一瞬,趁機撲出,蟒蛇一般,抓住西裝男胳膊,将其猛扯拉至頭頂固定,腳跟在拿槍手腕用力一磕,“唔……”西裝男憋吼一聲,手裡搶啪嗒掉了出去。
鐘宬滾身去夠搶,身下又是一發子彈,将地面水泥打起,留下一道道子彈印記,這是另一個西裝男,而此時,令鐘宬沒想到的是,槍被趴倒在地的夏桐撿了起來,夏桐顫抖着胳膊,舉起槍對着西裝男,“别動。”
不僅鐘宬,其他兩位西裝男均是一滞。
鐘宬心道要壞。
果然,下一秒,另一位西裝男毫不猶豫直接對着夏桐開了槍。
夏桐手裡的扳機幾乎同一時間扣下,但還是遲了,他射出的子彈根本沒有打到西裝男身上。
夏桐中彈,撲通,面朝水泥地直直的倒了下去。
鐘宬心髒猛的一陣緊縮,千鈞一發之際,鐘宬去夠夏桐手裡的槍,可是,太遲了,沒撲到夏桐身邊,一把森寒堅硬的槍口戳到了後腦,鐘宬閉上了眼睛,等待着被子彈穿透大腦。
“不要開槍,”躺在地上的西裝男呵道。
後腦的槍口一滞,戳着他的力度卻更大,直要将他的脖頸壓彎,聲音森森道:“你若不是鐘宬,已經死了十回了。”
鐘宬:“!”
地上的西裝男站起來,偏頭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走了過來,朝鐘宬臉上猛甩兩巴掌,鐵鉗一樣捏住下巴,道:“記住,你的名字救了你。”
對方的手力不是虛的,鐘宬眼睛裡立刻出現無數的黑底星星,全身涼透,額頭冷汗滑落下來。
身後抵着槍的男人道:“管道裡還有一個。”
男人道:“知道。”
男人撿起夏桐手裡的槍,锃亮的黝黑皮靴踩着夏桐的手走了過去,到管道口,朝下面射出兩槍。
鐘宬聽到從管道裡傳來一聲女人的吃痛呻吟聲。
不知道是剛才那兩巴掌的原因還是其他,鐘宬腦子熱轟轟的,臉頰滾燙的熱,灼燙的眼睛裡情不自禁流出一滴淚,沒有經過臉頰,徑直掉到了地上被子彈打翹的水泥地上。
身後冰冷的槍管毫不客氣的戳着他,男人沙啞渾然的聲音傳來:“這個人,必須活抓。”
兩個西裝男不再說話,是鐵環嘩啦的聲音,鐘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隻是沒想到,有一天,他也會被套進困鎖罪惡的鐵環之中。
男人将一隻手環套到了鐘宬手腕上,就要套第二隻,鐘宬帶着手環的手猛向前一拖,轉頭帶着鐵環掄向近在眼前的槍把,槍在打偏的一瞬間堪堪射出一發子彈,擦着臉頰,攜着熱風,擊進水泥地面,又濺起一片碎石。
“Fuck……”西裝男還沒罵完,當頭就被甩了一鐵環,鐵環正好抽在眼角,他當即應激閉上了眼睛。
鐘宬撿起地上的銅蓋,斬斧一樣剁進了另一位西裝男的腳面,“啊……”一身渾厚的男性低吼聲,拾起,再次将銅蓋巴掌一樣扇在西裝男的臉上,不到第二擊,西裝男腳下已經繞着圈,膝蓋一軟跪到地上,鐘宬滾身撿起手槍,轉身,扣下扳機,“佟”一聲悶響,子彈擊穿西裝男額頭。
另一位西裝男全身一僵,還沒反應過來,喉嚨處就被一道冰涼的鐵環繞一圈勒住,耳邊魔鬼般聲音萦繞道:“剛跟你通話的人是誰?”
西裝男喉結仍然隐隐發着力:“不知道。”
鐘宬舉着槍托砸石頭般砸到他的腦袋上,一道血當即流了出來,邪聲呵道:“說,你們老闆是誰?”
西裝男掙紮一番,但越是掙紮,喉間的鐵環隻是更加令他難以呼吸,他道:“我也不知道我們的老闆是誰,我們隻叫她小姐。”
鐘宬:“小姐?”
西裝男:“是,我們并不知道她的真實姓名。”
鐘宬:“江易坤是你們什麼人?”
西裝男:“江易坤是小姐的弟弟。”
鐘宬:“弟弟?”
西裝男:“我們什麼都隻聽小姐的吩咐。”
鐘宬:“江易坤也是嗎?”
西裝男:“是。”
鐘宬瞳孔變了變,深不見底的深,手上鐵環向後一拽,西裝男霎時沒了聲音,身體卻還在瘋狂的抵抗掙紮着,黑亮皮鞋鞋跟在水泥地上劃出一道道碳色痕迹,不足十秒,身體漸漸停止了掙紮,胳膊軟趴趴垂下去。
鐘宬将兩個西裝男的屍體拖到頂樓邊緣,從樓頂扔了下去,整座高冉聳立的圓形樓房孤零零的矗立在一座與海洋隔斷開的湖泊中,猶如巨型燈塔,孤傲的睥睨着整片海域。
鐘宬立于塔頂,任狂風穿透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