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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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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多有忌諱,若是有些不想去的應酬,也大都是找一些不痛不癢的托辭作為借口,不會直接咒到父母高堂和自己身上去。莊引鶴倒是也想講究,可是他父母早亡,自己身邊也多得是眼線,沒辦法了,躲懶的借口就隻能往自己身上推。許是他前幾日指天畫地的裝病裝的太像,一語成谶的真把自己給咒倒在了病床上。

可憐的啞巴夜深露重的被喊了過來,他白天被溫慈墨拎着脖領子一通好罵,晚上又被莊引鶴折騰的睡也睡不着,暈頭轉向的想起來了書裡說的“侯門一入深似海”,啞巴的漿糊腦袋頓時深以為然,這深宅大院,可不就是他的苦海。

啞巴給莊引鶴号了脈,卻沒給開藥。燕文公這麼多年下來,體内積攢的餘毒不少,髒器本就較常人更為虛弱。這次之所以燒起來,就是因為他的破爛身子負荷不了這麼多的瓊漿玉液,五髒六腑點燈熬油得跟滿肚子黃湯大戰了一晚上,最終還是不堪重負的繳械投降了。

這時候再喂一碗藥逼下去,難說是治病還是催命。

所以啞巴隻是拿了針,在莊引鶴的少商穴和商陽穴上紮了兩下放血,然後秉持着“苦海無涯回頭是岸”的原則,扭頭就回去睡覺了。

溫慈墨對醫術的理解說難聽點連皮毛都夠不上,可啞巴說的他聽懂了,一想到他家先生還要熬過不知道多少年這種日子,溫慈墨的心口就絲絲拉拉的疼。覺自然是睡不下去了,于是他要了一盆溫水進來,把帕子沾濕了,慢慢的擦着莊引鶴瘦弱滾燙的關節。

莊引鶴燒的厲害,仍是無知無覺得昏着。

當溫慈墨擦到腘窩地時候,不可避免的又看見了莊引鶴腳踝上的傷疤。醜陋腫脹的傷疤咬在莊引鶴細瘦的腳踝上,看起來分外可怖。縱使知道已經是經年頑疾,溫慈墨看着那灰白色的瘢痕,還是忍不住輕輕吹了吹。

溫慈墨此時突然有了一個極不合時宜的想法,如果自己能把先生帶走就好了。

随便去哪,至少不用這麼日日服毒了,想來他的身體便也能好不少。至于那兩條病腿,治不好就算了,也用不着輪椅,自己去哪都抱着先生就行了。先生若是餓了,他就伺候先生吃飯。若是渴了,他就喂先生喝水。若是煩了……若是煩了呢?

溫慈墨黑如點漆的眸子隻是死死地盯住莊引鶴的腳踝,在昏黃的燭光下,那兩條猙獰的傷疤仿佛活過來了一般,搖曳着,蠕動着,也死死地盯着溫慈墨,勢要等到一個答案。

莊引鶴對于溫慈墨來說到底是什麼呢?溫慈墨也不知道。

他九歲那年第一次見到燕文公,也就是一面之緣罷了,可就是那一面,讓自小長在掖庭的溫慈墨第一次感受到了何為善意。這善意跟二十六給他的不同,沒有血緣的捆綁。跟掖庭裡那些宮人們施舍給他的也不一樣,燕文公的善意裡沒有高高在上的憐憫。

溫慈墨從沒體會過這種感覺,于是就連皮帶骨的把人刻畫在了心裡,每次熬不過去的時候,他就閉起眼睛看一看被他藏起來的燕文公。一來二去的,就這麼看了四年。說長确實不長,但是你說他短吧,卻将近占了溫慈墨短暫一生中的三分之一。

就這麼日久天長的望着,溫慈墨居然就理所當然的覺得,莊引鶴是他的東西,自己每次回頭望的時候,莊引鶴就應該一直呆在那裡。

溫慈墨眯了眯眼,想清楚了,若是有一天莊引鶴煩了,他也不打算放走他的先生。

莊引鶴這會體溫下去一些了,他灌了太多黃湯,這會才覺出渴來。于是半睡半醒地從被窩裡伸出手,想撐着坐起來,卻被溫慈墨接住,然後溫柔卻又強勢的攥到了自己手心裡:“怎麼了先生?”

“水……”

因為高燒,粗粝沙啞的聲音裡摻雜了不少柔軟含混的尾音,像是在撒嬌。

溫慈墨倒了一杯水過來,莊引鶴伸手想去接,卻仍舊被避開了。

溫慈墨端着杯子坐在床邊,把莊引鶴扶起來後,攏在了他略顯單薄的懷裡。溫慈墨的右手壓着烏發環過莊引鶴細瘦的腰肢,然後不動聲色的扣住了燕文公放在身前被子上的手腕。像是一條冰冷的毒蛇,用蛇尾心滿意足的環住了自己的獵物。

雖然莊引鶴的世界此時還在天旋地轉,但仍舊還是本能的掙紮了一下。他燒得渾身脫力,自然沒掙開,便索性把頭靠在身後之人的肩上,就着他的手把水喝了。汗濕的碎發嚴絲合縫的團在溫慈墨的頸窩裡,仿佛它們生來就應該呆在這,有點涼。

相似的觸感讓溫慈墨突然想起來,掖庭的那些管事也給他起了诨名。他們叫他,焦尾。

這是一種劇毒的蛇,但偏偏跟無毒的翠青蛇長得非常相似,唯有尾巴不同,這種毒蛇的尾巴尖是焦黃色的。民間有傳言,說這種蛇靠近獵物時,總是會把焦黃的尾巴尖藏起來,僞裝成無毒的翠青蛇,等獵物發現不對時,已經逃不掉了。

掖庭裡的回憶就像是一根刺在溫慈墨腦子裡地鋼針,猛地把他戳清醒了。他深吸了一口氣,随後小心地把喝完水又昏睡過去的莊引鶴放平,掖好被子後,溫慈墨又輕輕地觸碰了一下莊引鶴的頸窩,體溫倒是沒那麼高了,可是跳動的脈搏和溫熱的肌膚,好懸又把溫慈墨拽到剛剛那種走火入魔的狀态裡去。

溫慈墨輕咬了一下舌尖,站起身,在床邊盯着燕文公愣了一會,随後給了自己不輕不重的一巴掌。臉上的刺痛讓他迅速回神,溫慈墨陰沉的臉色配着他猶帶傷痕的面頰,在深沉的夜色中有點可怖。

溫慈墨沒心思睡覺了,他把床帳放下後,獨自坐在外間的桌前,仍舊是不錯眼地盯着莊引鶴床前的屏風,左手拇指則輕輕摩挲着剛剛莊引鶴喝過水的杯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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