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喻情病出現幻覺用碎玻璃抵住自己咽喉時，喻思南瘋了一樣撞開門，卻發現——

鎖鍊根本沒扣緊。

“你赢了。”喻情病松開手，任玻璃被奪走，“現在可以殺了我…”

喻思南卻顫抖着咬上他的鎖骨：“不，我要你…永遠活在弄丢我的恐懼裡。”他扯開領口露出追蹤器燒傷的疤痕。

當喻思南把針頭紮進喻情病脖子時，他恍惚間好像回到了第一次抽血的情景——

“思南，别害怕……”喻情病握住他的手，将針頭對準自己血管，“這是我們唯一的聯系了。”

“你騙我！”他紅了眼眶，“你就是想把我變成你！”

喻情病輕笑，撫摸着他的頭發：“是啊……我把你變成我，這樣，你就永遠不會離開我了。”

末日最後時刻，喻情病把弟弟騙進地下實驗室的休眠艙：

“睡一覺，等新世界…”他按下按鈕的瞬間，喻思南猛地将他拽進艙内。

超載的警報聲裡，兩人在液氮中相擁，冰晶爬上睫毛：

“現在…誰也别想獨自逃走了。”

喻思南在閣樓發現數百面鏡子，每塊鏡面都用血寫着日期。最古老的鏡子裡——

映出的是6歲的自己被9歲的喻情病牽着手走進喻家大門。

“你篡改了我的記憶？”喻思南砸碎鏡子，玻璃劃破顴骨。

喻情病從背後抱住他，舔掉血迹："不，是你自願忘記的…"他遞過一張泛黃的兒童畫。

畫上兩個小男孩在玩“囚犯遊戲”，歪歪扭扭寫着“思南說要永遠關着哥哥”。

喻情病給地下室安裝了氧氣調節系統，當喻思南不聽話時——

空氣會緩慢稀薄，直到他面色潮紅地扒開哥哥的襯衫咬住心口。

某天系統突然逆轉，喻情病自己先窒息到指尖發绀。

“系統故障？”他笑着解開喻思南的電子項圈，“還是你黑進了…咳…我的中樞神經？”

喻思南把呼吸面罩按在他臉上：“我在學習…怎麼讓你痛得更優雅。”

喻思南終于找到大門的指紋鎖密碼，卻聽到身後"咔哒"一聲——

喻情病給自己戴上了電磁腳铐，紅光亮起瞬間，所有出口被合金闆封死。

“現在你隻有兩個選擇。”喻情病晃了晃遙控器，“帶我一起走…”

“或者留下來陪我腐爛。”

顯示屏開始60分鐘倒計時。

喻思南盯着他看了十秒，突然笑着按下牆上的隐藏開關——

整個天花闆變成星空投影，他們第一次接吻那晚的星座緩緩亮起。

當夜行者攻破最後防線時，他們正在教堂地窖分食最後一塊巧克力。

“要逃嗎？”喻情病把餐刀插進弟弟指縫。

喻思南反手割破他的西裝前襟，露出心口舊傷：“神父死了…但你可以對我宣誓。”

他們用鐵鍊捆住彼此的手腳，槍聲響起時——

兩隻注射器同時推空，一支是安樂死藥劑，另一支是病毒抗原。

所有者：喻思南

觀測對象：喻情病【處于昏迷期】

【扉頁燙金字】

上面記錄着：“哥哥在說謊時，左頸動脈搏動會比平時快0.3秒。”

日期：新紀元3年血月夜

03:21 ：睫毛顫動頻率加快

[裝睡概率87%]

03:25 ：在我假裝離開時呼吸暫停4秒

[期待被挽留]

03:30 ：注射鎮靜劑後體溫下降至35.2℃，但當我咬他鎖骨時驟升0.5℃

注：下次試試在藥裡摻蜂蜜。

心髒位置被畫上數十個紅點，标注：“這裡最敏感，捅進去2.4cm能讓他哭出來”

角落卻補了行小字：

【但哭完會發燒，暫時舍不得】

喻情病戴着呼吸面罩的側臉，玻璃上反光映出拍照的喻思南——

他正在親吻自己映在哥哥瞳孔裡的倒影。

日期：新紀元6年雨季

07:15：下雨了，我的左肩胛骨又開始疼。

08:20 ：胸口陣痛，喻思南今早注射的藥物似乎有些問題。

“第102次實驗證明：當我的血流入他體内時…”

“我們終于共享同一種心跳頻率”

批注：也許該再給他輸點血，讓他永遠記得這種頻率。

啊，您找到了最浪漫的陷阱——

愛，是無堅不摧的牢籠。

03:15：枕葉區異常活躍

【通常出現在深度夢境】

03:17 ：杏仁核突發高頻震蕩

【對應情緒：恐懼/性興奮】

03:19 ：全腦血流量激增

【臨床注釋：瀕死體驗或高潮】

喻思南睜開眼，看着頭頂花房的天窗，綠色藤蔓随着夜風搖曳。

當喻思南用指甲輕叩床沿時，喻情病的腦電波出現規律震蕩：

·－··－·－－·－·－－·－

翻譯：“殺了我或吻我”

用紫外燈照射可見弟弟後來添的筆迹：

“當時你腦内啡濃度是平時的17倍”

“所以我選擇第三個選項——”

下一頁黏着塊幹涸的血漬，形狀像咬破的嘴唇。

按下錄音筆播放鍵，響起衣物摩擦與喘息聲：

“…監測儀要爆表了…”喻情病沙啞的笑。

“正好。”金屬扣解開聲，“讓那些教授看看…”

“你所謂的病态腦波——”

尖銳的儀器警報聲中，傳來齒尖磨蹭鎖骨的聲音。

“…隻是對我上瘾的證明。”

《鎮靜劑十四行》

——緻我暴烈的春天

我計算你眼睑垂落的弧度，像計算怎樣讓夜莺停止歌唱。

0.5cc的月光注入靜脈，

你就成了我試管裡的新郎。

4.

他們說這是謀殺——親愛的，可你明明在鎮痛泵裡微笑

當腦前額葉綻放出蕈狀雲，

多美啊，這瀕死的浪潮。

7.

監測儀在尖叫，而我在吻你睫毛上凝結的霜。

科學管這叫θ波異常，

我管它叫：愛在發燙。

14.

現在審判我吧，用你逐漸渙散的瞳孔——

“看啊，這個兇手把遺囑寫成了情書。”

"……你從未想過放過我。"喻情病的聲音裡透着絕望。喻思南俯身貼近他，冰冷的手指穿過他汗濕的頭發。

“我也從未想過放過你。”他喃喃着，“尤其是……在那些我清醒着看着你死去的夢裡。”

“你害怕我死嗎？”喻情病笑了，笑聲裡帶着刺骨的嘲諷。

“不。” 喻思南搖搖頭，撫摸着他眼角的血淚，“我害怕……我活下來後，發現自己已經離不開你了。”

“那你就和我一起下地獄吧。”喻情病閉上眼睛，聲音輕得像一聲歎息。

“好啊。” 喻思南吻住他的唇，嘗到了血的腥甜味道。

“我愛你。”他說。

“我也愛你。”喻情病回應。

“所以……永遠别離開我。”

“……嗯。”

夜風拂過花房，搖曳的綠色藤蔓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澤，仿佛在無聲地訴苦。

【藥物成分表】

第三行"0.5cc月光"：含5%勞拉西泮的藍色注射液。

第七行“蕈狀雲”：指颞葉癫痫發作時的腦電圖形狀。

末行“遺囑”：喻情病曾立公證，死後大腦捐給弟弟當标本。

【留言闆】

——from 喻思南給喻情病的第一封信

“哥，我今天給你帶了草莓味的冰淇淋。”

“我知道，你就是想看我吃。”

“對。”

“……傻瓜。”

“所以，你願意嘗嘗嗎？”

“當然。”

“好吃嗎？”

“好吃，和你一樣。”

“哥，我也愛你。”

“……嗯，我也愛你，思南。”

【附錄】

中央控制室懸挂的顯示面闆

“循環次數：216”

“摩天輪額定運行次數：217”

“距離上一次摩天輪停運（檢修/啟用）倒計時：32秒”

“開啟摩天輪：喻思南”

“關閉摩天輪：喻情病”

【第一條】

當我的突觸殺死你299個腦細胞時

你要在肌電圖儀上。

簽下顫抖的「我願意」

【第四條】

根據《人類倫理法》第7章

我們需在彼此海馬體植入電極

确保遺忘功能永久失效

你偷偷修改了程序——

讓我永遠記得你21歲那年的慘叫。

【第七條】

如果愛是朊病毒

請把這份病變蛋白

縫進我的枕葉

作為婚禮頭紗

最終條款

當末日審判降臨時

你要親手切開我的胼胝體

向神證明

我們連腦灰質都交融在一起。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