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重「孝道」的氛圍裡，不隻是會有「畸形的」子女，還會有「畸形的」父母。”

“就好比父母病重到需要人把屎把尿時，有的父母會有羞恥感，覺得自己還不如死了算了。”

“但更多的父母可能會覺得子女就該為他們把屎把尿，甚至會在這一過程中找到「支配」的快感。”

“這種情況下，越是「孝順」的子女就越是承受得更多，而父母就越是能獲得「支配」的快感。”

“可笑的是，父母往往會把這些孝子的「孝順」當作理所當然，反而會更喜歡那些沒在床前盡孝的「孝子」。”

“為什麼？”約翰很是不解，“真正床前盡孝的他們不喜歡，反而喜歡那些沒盡孝的？”

傑嘲諷地笑了下，說：“可能他們内心深處也知道，「床前盡孝」是種折磨人的活兒，所以這種活兒就分配給了他們不太喜歡的孝順子女們。至于他們真正偏愛的子女，他們哪舍得讓人家來「床前盡孝」呢？”

約翰心情複雜極了，皺着眉頭不太确定地問：“所以「盡孝」等同于父母折磨子女？”

“倒也未必，隻不過在實際過程中，「折磨」遠遠多于「溫情」。”傑的目光有些發沉，語氣也愈發嘲諷。

“「姑息治療」？呵，「唯我獨尊」的「皇父」、「皇母」們不見得會接受，被「孝道」壓着的「孝子」、「孝女」們也未必會接受。”

“對于他們來說，把屎把尿未必就是最糟糕的境況，不能彰顯「孝道」可能才是最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

約翰感覺心裡像是壓了塊大石頭，壓得他氣都快喘不過來了，他蹙眉問：“這「孝道」也太壓抑了吧？”

傑淡漠地說：“任何一個國家的文化都有壓抑的一面，隻不過各自表現的形式不一樣而已。”

壓抑的文化孕育壓抑的人。

這個世界就是一群精神病的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