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的顔文字後面卻配了一個很怪異的表情,像是瞪大雙眼死不瞑目還留着血淚一般。
突然,一陣詭谲的歌聲響起,幽幽的飄進聽泉裡面:
紅葉拂,白裙搭,晴天娃娃樹上挂
娃娃問我因何不回家
家中早已沒有她
伴随着歌聲,外面響起輕輕的叩門聲,肖辭睜開眼,丢了魂兒似的,一步步向外走去。床上,楊清顯睡得很沉,毫無察覺。
棧道上,林巧輕輕哼着歌,引着肖辭往山頂走,一隻憤怒表情的晴天娃娃坐在肖辭頭頂,肖辭眼睛雖然睜着,卻泛着死灰,似乎被控制了。
林巧穿着一襲白裙,肖辭也穿着白色的睡衣,月色映照下,似是兩隻山野孤魂飄蕩其中。
小羽在後面遠遠綴着,不敢靠太近。
到了楓林,林巧回過身,伸手将肖辭拉上最後一節台階,笑意吟吟。随即她往漆黑的棧道下方瞪了一眼,小羽的手突然燃了起來,它瘋狂甩了幾下,火越燒越烈,于是一頭紮進了旁邊的水溝裡。
楓林似乎被特殊的界覆蓋了,外圍萦繞着一圈詭異的魔氛。進入楓林後,夜晚的景象與白天截然不同,若是肖辭意識清醒,就會發現白天乖巧可愛的晴天娃娃,竟然有許多都變成了身穿白裙的屍體。
屍體數量不多,卻也不少,起碼有二十幾個。而剩下的晴天娃娃,臉上表情不一,仿佛有生命似的,透着陰森詭谲。
随着林巧和肖辭到來,所有娃娃不約而同的轉了方向,齊刷刷的朝向兩人,準确的說,是肖辭。它們注視着肖辭的一舉一動,跟随着林巧的歌聲飄舞,似在歡呼雀躍,歡迎新同伴的加入。
肖辭的腳下莫名出現黑霧凝成的台階,一步一步引着他走向一根高枝,枝桠上,靜靜挂着一隻繩圈,等待着屬于它的腦袋放進去。肖辭輕柔的将腦袋鑽過繩圈,表情祥和,似乎夢到了什麼美好的事情。
下一秒,黑霧驟然散去,肖辭順着重力往下墜,脖子瞬間被勒緊,死亡的窒息将他從失魂狀态拉了回來,他頓時眼睛凸起老大,痛苦的掙紮起來。
肖辭極力掙紮,想多堅持一會兒,他在觀察。
他看到,衆人找了兩天的秦少白,穿了一身極其怪異的白色長裙,挂在他對面的樹枝上,臉上的表情定格在死前那一刻,充滿了驚懼和痛苦,甚是扭曲。
他看到,這片林子裡不止一兩具屍體,他們都一樣穿着不合身的白色長裙,被挂在高高的樹枝上,随風飄蕩。
他看到,林巧臉上挂着惡意的笑容,仿佛賞畫一般,欣賞着自己無助的“表演”。
肖辭的意識漸漸模糊,他以為他堅持了很久,其實連一分鐘都沒有,眼前便徹底陷入黑暗。
林巧注視着肖辭死亡的整個過程,直到看見肖辭斷氣,才低低笑出聲,嫌惡又可惜地說道:“本來我還挺喜歡你的肖老師,特意把你排在李思源後面,可誰讓你非要跟那個礙事的界師□□呢?我實在是太生氣了,一時沒忍住…”說着,她語氣又轉為溫柔:“你不要怪我,是你自己活該哦。”
林巧,應該說姚琴,生前遭受淩辱,死後怨氣極重,化為窺心念盤踞在這片楓林,她痛恨極了□□之事,更何況肖辭和楊清顯還是在她住過的房間裡…她怒火中燒,決定先殺了肖辭洩憤,再慢慢想辦法對付楊清顯。
肖辭的屍體靜靜的挂在樹上,身上的白色睡衣竟然漸漸産生了變化,越來越長,直到長過腳尖。
一個新的晴天娃娃産生了。
林巧滿意的看着肖辭的變化,新鮮生命流逝所産生的養分極為美味,她貪婪的吸收着這份成果,昨晚她被楊清顯傷的不輕,肖辭的死正好可以為她回複一些力量。
就在她吸收完養分,正在慢慢消化的時候,能量突然像潮水褪去一般莫名消失了,就好像她從來沒得到過一樣,林巧震驚的睜開眼,擡頭看向肖辭的位置。
空了!
她不可置信的盯着空蕩蕩的繩圈,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随即,她惱羞成怒地發出一聲咆哮,召出那個憤怒表情的晴天娃娃,讓它循着肖辭的氣息去找人,她臉色陰沉跟在後面,誓要殺了肖辭。
另一邊,剛回溯的肖辭還沒緩過來,頸骨斷裂的痛苦和窒息讓他眼冒金星,他回溯的地點在棧道上,但是因為頭腦不清醒,他一腳踩空順着棧道滾了下去。
這一截正好是比較長的階梯,大概七八十階到下面才是拐角,棧道的扶手空隙比較大,他滾到拐角處,順着縫隙掉到了樹叢中,被一顆倒地的杉樹攔了下來。
肖辭痛極,手臂估計又廢了,身上也全是傷口,幾十階的長度和高度可不是鬧着玩兒的,稍有不慎,甚至可能因為姿勢變形直接頭折斷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