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年看邱風的表情,還以為是看到了秦荀,直到她轉頭,卻看到何骥端着酒杯向這邊走。
時年皺眉:“你怎麼在這裡?”
時年可不想保持單身許多年,一夜卻被渣男騙。
男人必須幹淨才能跟自己接觸。這間酒吧雖然是清吧,可酒吧接觸的人太多,範圍擴大,自然有更大的幾率不能守住底線。
何骥先是一愣,随即低着頭,生疏地把酒擺放在桌上。他指了指胸前的名牌:“室友生病了,讓我幫他替一天。”
時年的目光落在何骥的胸牌上,覺得好笑:“酒吧裡誰會用真名,難道不都是藝名?金樹,你同學就叫這個名字?”
邱風扯了扯時年的袖子,小聲說:“這家酒吧我常來,他們的名牌是固定的,金樹我知道,确實不是他。”
時年覺得好奇:“酒吧裡用真名?會不會太沒有隐私了。”
邱風擺手:“不是真名,以前也确實沒見過他。”
時年這才緩和了情緒:“好吧。你繼續工作吧。”時年不想讓何骥留下,過多參與她的私人生活。
何骥一步三回頭地轉身走了,邱風失笑:“你剛剛的表情也太兇了,把你小男友吓得大氣不敢喘。”
“有那麼兇嘛。”時年喝了口酒壓下自己的情緒。
邱風說:“所以你是不是不喜歡何骥,心裡愛的還是秦荀?隻不過一個年輕體健,被你放在閨中枕側,另一個高山流水,就被你擱在内心深處?這就是你想要去他演奏會的原因?”
“我該說是還是不是呢?”時年在邱風面前,常露出與強勢的工作狀态不同的松散樣貌,“我想确定自己到底還喜不喜歡秦荀。”
何骥走進拐角隔斷時,正好聽到時年說這句話。
何骥不動聲色地把餐飲和酒水放在桌上:“待會兒我們可以見一面嗎?”
何骥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他想和時年單獨見面。
時年卻頭也沒擡:“改天吧,今天太累,和邱風聊完天就回去休息了。”
何骥隻好點頭,端着托盤轉身走了。
邱風啧啧兩聲:“兩個男人為你争風吃醋就差大打出手了,這畫面看着也太爽了。我準備把這些都畫進我的漫畫裡。”
時年歎了口氣:“很不開心,比做投資決定還不開心。”
“畢竟投資可以同時投兩個項目,感情一次隻能分給一個人。”堅定的1v1作者如是說。
時年說:“對,我去看過音樂會,也許就有答案了。”
——
回去的路上,突然天降暴雨,将城市的每個角落都淋得濕透。
連帶着時年的心理也變得陰郁。
時年洗了澡,鑽進被子裡,拿出pad處理工作。
過了一兩個小時,私人手機震動起來,時年拿起一看,是何骥打來的。
何骥還從來不跟自己打電話,他們之間,一般隻有時年單向聯系何骥。
時年戴上藍牙耳機:“幹什麼?因為今天的事不高興了?”
耳機裡傳來何骥沙啞的嗓音:“姐姐,對不起。”
時年放下手中的筆:“怎麼了?不管什麼事,我并沒放心上。”
何骥那邊的雨聲濃密,仿佛他本人就在雨中。
“我真的很喜歡你。”靜默半晌之後,何骥忽然說道。
“從我第一面見到你,我就很喜歡你。我知道自己不配,但我想,我們是時候道别了。那些錢,我會想辦法還給你。”
時年坐直了身體:“不能做到克制嗎?就算你真的很喜歡,那就把那股勁都用在取悅我上啊。”
何骥聽時年這麼說,知道自己在她心裡确實沒有分量。
“你愛他嗎?秦荀。他是天之驕子,出身名門,是全世界出名的鋼琴家。你更愛他對嗎?”
時年望着天花闆,這也是她無法探究到自己内心的情感。
到底愛誰。
電話那頭響起轟隆隆的雷聲:“姐姐,求你,如果你真的愛他,就放我走吧。”
過了好一會兒,時年說:“好。”她的心卻又隐隐地揪了起來,“但是,再見最後一面?當面道别怎麼樣?”
何骥聲音越發沙啞,痛苦的有些扭曲:“好,去哪裡?”
時年從被子裡鑽出來。
家是何骥絕不能踏足的地方。
“我去接你吧,給我你的定位。”
——
時年到達何骥位置的時候,何骥正站在磅礴大雨中,完全沒有遮蔽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