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公子,您若是收拾好了就請您随着微臣前往章台宮中面聖吧?”
胡亥畢竟才隻有四歲,縱使被宮人們裡裡外外穿戴整齊了,他還是困得不行,邊打着哈欠,邊仰着腦袋打量着面前陌生的高大男人,奇怪地出聲詢問道:
“你是誰?怎麼打扮的像宦者又不像宦者呢?你難不成是一個假太監嗎?!”
趙高聽到這明晃晃嘲笑自己的話,臉上神情絲毫未變,仍舊笑眯眯地躬身答道:
“回十八公子的話,微臣不是宦者,乃是不久前從隐宮考入章台宮中為陛下做事的尚書卒史趙高,之前曾在章台宮内與您有一面之緣,當時就被您的渾身氣度給吸引了,覺得這阖宮上下,十八位公子之中,唯獨您最有勇氣,敢在陛下面前撒嬌,陛下對您也是最不同的。”
“今夜微臣其實不是故意來打攪您的好眠的,而是陛下安寝時似乎夢到您了,所以夢醒後,就特意讓微臣前來接您去章台宮呢。”
“哈哈哈哈,是嗎?原來你是為我父皇整理竹簡和文書的辦事小吏啊!”
心中原本還有些起床氣的胡亥一聽到這麼好聽的馬屁話,立刻不氣憤了,下垂的嘴角都被釣成了翹嘴,還仰着腦袋仔仔細細打量着趙高的面容,記下對方的長相,複述道:
“你說你叫趙高?”
“對,微臣趙氏,名高。”
“你出身于隐宮,難不成你是罪人之後?”
趙高嘴角一抿,無奈地點頭道:“是的,微臣運氣不好,祖上是有罪的落敗趙國公室。”
“行!趙高,本公子記住你了!你現在快些蹲下背着我去前朝拜見父皇,我還困得睜不開眼呢!”
胡亥閉上眼睛,哈欠連天道。
“諾!”
趙高立刻蹲下身子,等到十八公子将整個小身子都趴在他的背上了,他才樂呵呵的抱着小豆丁兩條細細的小腿,慢悠悠的從木地闆上起身,擡腳朝着殿外走去。
其餘宦者們也立刻就邁腿跟上了。
……
子夜。
漫天的繁星被飄來的厚重烏雲給慢慢遮住了,迎面而來的夏風也帶上了一絲沁人心脾的涼爽。
趙高背着十八公子行走在長長的宮道上,聽着身後小孩兒清淺的呼噜聲,他的心中突然滑過一抹念頭——[若是我能夠做十八公子的老師,教授他秦律的話,是不是就能夠在皇帝陛下的心中占有更多的份量了?]
這個念頭一落地,瞬間如野草般瘋長。
……
轟隆隆——的雷聲在深夜之中炸響,伴随着呼呼大風,夏季的夜雨說來就來。
章台宮内氣氛壓抑,來了許許多多的人。
宦者們冒着大雨,在各處宮殿間穿梭,認真搜尋着“巫蠱”的物品。
薔薇宮中盛開的花牆被豆大的雨點子給砸的花瓣紛紛落下。
完全不知道自己第一次盲盒抽獎究竟帶來多大風波的秦影正将兩個微攥的小拳頭放在腦袋兩側,睡得嘴角微微流出了些口水,聽着窗外雨打葉片、大風叩窗的聲音,卷着自己的小被子,翻了個小身子,繼續香甜的熟睡。
躁動不安的一個“漫長雨夜”在阖宮人的提心吊膽之中,總算是一點點地亮了。
翌日,清晨,當雨打瓦片的聲音噼裡啪啦的在頭頂上響起時,秦影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一眼就透過半開的紗窗瞧見了窗外雨打竹葉的景象。
一場暴雨下過後,窗外的空氣異常清新,整個世界仿佛都被雨水洗幹淨了。
秦影打着小哈欠,努力回想了一下昨夜的夢,竟然發現已經模模糊糊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唯有懸浮在空中的光幕提示着他已經完成了一次盲盒抽獎,抽到的《史記》正靜靜躺在系統空間内。
他先集中精力,完成了今日的簽到任務,手氣比昨天好些,抽到了“十八個”盲盒币,加上昨日獲得的盲盒币,他手中已經有整整“二十七個”盲盒币了。
說多不算多,說少其實也不是非常少,秦影正準備想要刷新一下系統商城,看看有沒有什麼限時降價大甩賣的促銷優惠活動,突然之間感受到身下的熱意,他立馬驚得熟練一骨碌翻身從自己的紫檀木小床内爬了起來。
他都伸出兩條短胳膊做好讓乳母抱他下床的準備了,誰知,待他扒着木欄杆努力慢慢站起來時,才發現原本這個時候應該站滿仆人的房間,今日除了他之外,竟然空無一人。
“咿呀啊呀!”(快來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