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濯冷冽的眼睛微微眯起,陸嶼躲開他的視線,那垂在額頭上的頭發因為太長時間沒有修剪,而讓他能夠藏住自己的的表情。
但是他這個模樣還是讓白濯看得一清二楚。
“爆炸之後我看到異種來了,這裡聽他們說應該不是7區吧,7區的那麼多人是不是都不在了?”陸嶼小聲的說完,又說:“那麼多Beta都不在了,我知道‘第八區’肯定也都不在了,我早都知道了,沒事的白濯,你不用再哄我走了。”
白濯:“我沒有哄你走。”
門外不遠處似乎有什麼開門的聲音,白濯耳朵動了動,接着道:“你不該下車,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讓你上車。”
白濯知道,無處可去的陸嶼一定會跟着他來錯綜複雜的1區。雖然他有能力保住他身邊的所有人,但是陸嶼可不會聽話。
“那我下次帶你走。”
白濯:......
也聽不懂人話。
深邃的走廊似乎傳來腳步走動的聲音,白濯看着陸嶼,突然笑道:“帶我走?離開這裡,跟你走?”
陸嶼:“是啊。”
他不想去‘第八區’也可以去别的地方,畢竟Omega好像不怕污染。
一隻靴子突然踩在陸嶼的肩膀上,白濯換了一雙短靴,短靴的金屬扣和袖口一樣,帶着玫瑰花的圖樣。
白濯彎下腰,他大概是因為Omega先天性的原因,柔韌性得天獨厚的好,此時此刻,他踩着陸嶼的肩,讓他向後跪直,白濯的胸口徽章抵着他的膝蓋,他的視線離陸嶼的眼睛又進了一步,“陸嶼,如果讓别人知道你對我做過什麼,你就死定了!”
啊?
不能說和他睡過的事嗎?
“如果你生氣,下次審問他可以讓你參觀,這種人不值得你親自動手。”一道溫柔的聲音從牢門外傳來,打斷陸嶼想說的話,白濯起身,退後半步,讓陸嶼能看到牢門外的那個人。
一頭黃毛。
萎靡不振。
看起來就不是很能打,打扮得倒是挺幹淨,白濯肯定不喜歡。
雖然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是陸嶼還是乖乖閉了嘴,擡頭隻看白濯。
白濯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但是陸嶼能嗅到,他很生氣。
白濯偏過頭,露出一半微愠的神态,西爾維恩囑咐士兵開門,“如果你想殺了他替你的部下報仇,我也不會阻止。隻是他個Alpha,我建議你現在還是離他遠一點最好。來人,帶他出來。”
士兵端着槍走近去,陸嶼看着他走到白濯前請他離開,白濯這一走又不知什麼時候才能來,陸嶼着急地晃動着鐵鍊,卻在下一秒,迎來一記重拳。
他痛苦的彎着腰,吃痛地跪坐在原地,這個姿勢,讓他的背完全地露了出來,于是,陸嶼背上那密密麻麻、赤紅色的鞭痕,有的還帶着翻卷的皮肉,暴露在了白濯的視線裡。
白濯冷冽得看了士兵一眼。
士兵以為白濯還在氣頭,上将大人看他了!他果然打得很好!
于是又是一腳,士兵重重地踹在陸嶼的膝蓋上,“帝國的叛徒,就是因為你讓上将大人的軍隊全軍覆沒!都是你讓大人生氣的!”
陸嶼豁然擡起頭,難以置信地看向白濯。
白濯似乎在西爾維恩指責他之後态度就沒有好過,士兵的話太多了,一貫溫和的西爾維恩還是出言阻止:“你的話太多了,有什麼會有監獄來審問他。”
士兵老實地低下頭,可惡,白濯大人還沒看夠,不知道有沒有記住他!可惜大人要結婚了,結婚了他就不能得到大人的賞識了!
“那些人......”陸嶼的話斷斷續續不成句,他知道那些人對白濯有多重要,列車上白濯每一秒都處在高度緊張中,每一次都沖在前列,隻為了保護他的Omega不受傷害。他知道在車門前白濯第一次失态,生怕他傷害了裡面的Omega,而現在......
白濯磨着牙齒,他的餘光看向西爾維恩,“你放心,如果有人殺了我的人,我一定讓他立刻陪葬。”
在白濯的話中,陸嶼突然讀懂了他的話。
他們,沒有死嗎?
但是西爾維恩以為他們死了?
白濯想幹什麼?
但是還沒等陸嶼反應過來,就見西爾維恩走了進來,他當着陸嶼的面,拉過白濯的手臂,在白濯挑着眉疑惑的動作中,西爾維恩道:“我帶你離開這裡,放心,我不會再讓他看到你了。”
在那刺眼的手上,陸嶼緩緩擡起了頭。
不是,你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