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伯在一旁插嘴道,“現在年輕人,還有什麼情侶戒、訂婚戒,可不是戴戒指就是結婚了。”
他說完,特意扭過頭朝着阮皙道,“也虧得你找到對象了。不然,前陣子,我這老婆娘還張羅着要給你介紹對象。我當時就說了,人這麼好一姑娘,咋會沒有對象?”
“再說了,現在這個年輕人,時興自由戀愛。”
那老婆娘瞪了他一眼,“是是是,就你什麼都知道。”
阮皙對這老夫婦的鬥嘴見怪不怪。
她望着白發蒼蒼的兩個老者,隻感覺這樣與子偕手、相濡以沫的平淡日子真叫人羨慕。
将離開之時,老夫婦還硬是塞給了她一堆荔枝、楊梅。
說是自家親戚種的。
阮皙可以說是滿載而歸。
金飾店位于偏僻的城中村,離外婆家開車得近兩個小時路程。
等她吃完午飯趕過去小區時,停車場已停了舅舅家和姨媽家的車。
他們都到了。
望着面前的車,阮皙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選擇拿下手中的戒指。
這戒指的尺寸并不十分匹配,偏大偏松,阮皙輕輕一推便把它取了下來,細心的放在包的夾層裡。
說起來,因着這戒指的事,他們還拌過幾次嘴。
更準确來說,是厲野單方面鬧脾氣——他隻要發現阮皙手上沒戴戒指,就勢必會發問、責難。
偏偏戒指有些松,阮皙怕掉,不太敢帶。
這樣鬧過兩三次後,雖然尺寸還是偏松,但她也戴這戒指戴習慣了。
這次取下戒指,主要是怕家裡人誤以為她要結婚了。
那樣,勢必會引起非常轟動的場面。
畢竟,她和江甯的人生大事,是家裡人的重點關注事項。
果不其然,阮皙一進家門,便聽見姨媽正和大家說着江甯的近況。
“唉呀,皙皙,你來了!正好哩,我們正談到阿甯哩。”姨媽一把拉過阮皙坐到沙發上,一雙眼巴巴的望着她,“皙皙啊,你和甯甯關系好,說說呗,她最近交往的那個男朋友怎麼樣?”
江甯情史豐富,但從不帶對象回家。
前些天,破天荒帶了個叫林澤的青年人,長相斯文幹淨,她這做媽媽的對這女婿可滿意了。
說起來,江甯最近也是順的不得了。
工作上,她那種不服管的性子,竟還能被調去Y市當新聞主管。
“她那人啊,簡直是走了狗屎運了!”
姨媽面帶嫌棄的說着,眼裡卻滿是驕傲自豪。
阮皙自然也知道這些事,也很為江甯高興。
但她也知道,以江甯的性子,肯定不想自己透露太多林澤的事。
她被一群大人圍在中間夾擊着,快成了壓縮餅幹了。
危急關頭,還是表弟救她于水火,他說着有學校的事要請教阮皙,把人拉到了廚房的飯桌上。
表弟江一凡神秘兮兮的,拿出手機擺在阮皙面前,“姐,你看,這是你,對吧?”
照片背景是學校英語競賽,兩個學生對着鏡頭笑着,一個微微擡頭,笑容張揚肆意;一個捧着花束,低着頭,笑容羞澀。
模樣青澀。
“還有這些也是你吧?”
江一凡一張張劃過照片。
背景不一,上課、自習、活動、興趣課……
這些照片唯一的共同點是都出現了同樣的兩個人,
厲野和阮皙。
望着一張張劃過的照片,往事一幕幕在腦海裡重現。
“姐,你當時和這男的早戀,對不?”
江一凡笑容帶着早已看透一切的狡黠。
“沒…沒有啦,當時隻是同學。”
“姐,你就别騙我了。唉呀,你跟我說說嘛,我絕對保密。”
眼前的一切似乎并不真切。
朦胧中,曾經的校園生活随着這一張張照片,反倒變得真實起來。
哪怕會被表弟誤會,阮皙還是跟他要了那些照片。
阮皙回到别墅時,一顆心仍忍不住悸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