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停了下來。
就在阮皙松一口氣時,門外傳來厲野低沉的聲音。
讓她開門。
用一種近乎命令的語氣。
真的是他。
阮皙簡直不敢相信。她不知道厲野是從哪裡知道自己的住址。這地方她明明從未和他提及過。
思緒紛亂,她一雙手緊緊捏住手上的留學資料,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任何動靜。
生怕厲野察覺她在家。
門口似乎沒有動靜了。
這小區建造時,家家戶戶都是用的鐵門,隔音很差。
隔着門,阮皙聽到,厲野接了個電話之後,腳步聲漸行漸遠,似乎就走了。
就在她松了一口氣時,那人又折返回來,“我知道你在裡面,我數三聲,你要是敢不開門,我直接把這破門踹了。”
“三,二……”
厲野陰着臉,擡起腳,正要踹門時,聽到了阮皙的聲音。
這還是他分别六天以來,第一次聽到她的聲音。
隔着門,她道,“有、有什麼事,你在門外說就行了。”
門外說?厲野等了六天,等到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他火氣蹭一下冒起來。
“你是不信我真的會踹門嗎?”
“還是覺得我踹不開你這破鐵門?”
這事他絕對幹得出來。
須臾,門緩緩開了條縫。
厲野幾乎是瞬間貼着縫擠了進來。
“剛剛我敲了那麼久的門,你沒聽見嗎?”
他質問着,掃視了一眼屋内的環境。
比上次出租屋的環境糟多了!
脫落的牆皮,泛黃的牆面,客廳狹窄逼仄,連空調都沒有,隻有一個破沙發和破桌子。
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厲野拉住阮皙的手,就要往外走,“跟我回去。”
“你、你放開!”
阮皙用力掙紮着,但絲毫沒有見效。
厲野牢牢拉着她的手道,“你别再鬧了。Y市的學校、住房,一切都弄好了。我明天就陪你去Y市,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阮皙聽着他的話,心底忍不住泛起一陣酸楚。發生這一切後,他為什麼會這麼笃定自己還會去Y市,還會和他在一起?
他究竟把自己當什麼了?
玩物嗎?
否則為什麼在發生那樣的是還能這麼坦然來找自己?這麼理直氣壯的質問自己?彷佛錯的人是她。
眼眶霎時間蓄滿霧氣,阮皙恨自己的不争氣。
卻也隻能低着頭,“我們,分手。”
分手?
這話從她嘴裡說出來,簡直不可思議。
厲野伸手鉗住阮皙的下巴,逼迫她擡頭望向自己。
“你再把那兩個字說一遍。”
他微微眯起雙眼,眼神裡滿是警告。
從小到大,還沒有人甩過他。
他不信,眼前這個暗戀自己暗戀了十年的人,離得開自己。
阮皙緊緊捏緊雙手,指甲都快把掌心戳出洞來。
眼前視線漸漸模糊。
但她仍張開嘴道,“我要和你分手。”
“是江甯叫你這麼做的嗎?分手?未經過我同意單方面分手?”
厲野舉起她的右手,質問道,望着抿緊雙唇、眼底含淚的阮皙,隻感覺全身細胞都在低吼着,叫嚣着。
阮皙見他這幅模樣,渾身上下滿是戾氣。
就像一頭盛怒的野獸,随時都可能發狂。
她驚恐着往後躲,身子往後啪一下撞到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