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把折疊桌,桌身本就不穩,被這麼一撞,桌上的東西都掉了下來。
保溫杯掉落在地,裡面的水幾乎把留學要用的資料都給打濕了。
她正要撿起地上的資料時,卻被厲野搶先撿了過去。
他一頁一頁翻着資料,臉色越來越難看,簡直像要吃人。
阮皙本能往後退着,不敢也不想離這個男人太近。
“留學?居然是躲在這,背着我,準備這些?”
他等了她六天,原以為晾幾天,她會服軟。
沒想到她竟然在偷偷準備這些資料。
厲野怒極轉笑,轉過身盯着阮皙。
他身形高大,投下的陰影幾乎把阮皙整個都給蓋住了。
“這、這是我的事。”
“你的事?”
得,幾天不見,人還變硬氣了。
厲野沒給阮皙反應的機會,像是害怕她逃跑一般,一雙眼盯着面前的人,一個邁步直接把人逼到牆角上,“砰”一聲聲響,阮皙背後傳來一陣劇痛,忍不住驚呼出聲。
趁着這檔口,厲野反扣住阮皙的雙手,低頭強吻上去。
強硬的,霸道的,洩憤式的,吻着。簡直可以說是撕咬。
口腔内所有的氧氣的都被剝奪,眼前所有的光芒都被遮擋。
“唔…”
呻吟和反抗斷斷續續,哪怕再用力掙紮,也如蚍蜉撼樹。
阮皙整個人猶如被困在海底,窒息着,像是一條溺亡的魚。
弱小無助。
突然,她感受到厲野的手在身上遊離着。
阮皙臉色發白,拼命掙紮着。
眼淚控制不住滑落,一串串、一顆顆,擲地有聲。
把厲野的手都弄濕了。
他突然沒了興緻,停了下來,望着眼前滿臉淚痕的人,眼裡升起一陣挫敗感。
“别哭了,是我的錯。”
他伸手揩去阮皙臉上的眼淚,但很快,淚水又湧了出來。
“别鬧别扭了,乖一點,好不好?明天,我陪你去Y市後,我們一起去法國旅行。去見你一直想見的露西亞。”
厲野耐着性子哄着,低頭親吻阮皙的額頭。
本消下去的氣焰,卻被她下意識躲開的動作激起,一股無名火再度湧上心頭。
“我,我不會去Y市的。”
阮皙哽咽着,帶着哭腔繼續重複道,“我要和你分手。”
厲野強壓住怒火,“為什麼?就因為那些話嗎?那些不過是玩笑話。”
那些話至今仍插在她的心口。
卻被他一句玩笑話蓋過了。
她别開視線,不發一語。
“如果那些話傷到你,我跟你道歉。我可以跟你保證,我對你的感情,絕非一個賭注那麼簡單。至于清粥小菜,這是你的風格,我就喜歡你這種風格。”
“還有,你說你喜歡我喜歡了十年,難道就要因為這幾句玩笑話抛開嗎?你對我的愛,難道就這麼廉價這麼不值一提?”
阮皙打開厲野握住自己的手,“啪”的一聲,聲音十分響亮,猶如打在他臉上的一記巴掌。
“明明是…明明是你都和别人訂婚了!為什麼,為什麼還要來和我糾纏不清?我,我在你眼裡到底算什麼?揮之即來的玩具嗎?”
阮皙控訴着,聲聲泣血,說到後面簡直喘不過氣了。
“我和她不過是商業聯姻,他媽的,我連碰都沒碰過她,你就為這種名存實亡的婚姻分手嗎?”
阮皙覺得眼前的人簡直不可理喻。
她别過臉,不再看他,“你走,你走,我不想和你說這些。”
厲野從未這般放下身段哄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想把自己甩了的人。
他耐心告罄,再呆下去,他怕會控制不住自己,做出挽回不了的事情來。
“砰”一聲,厲野摔門而出,留下滿地的狼藉。
和破碎的阮皙。
一想到自己不止身份證,還有許多的重要的東西都放在厲野家中,阮皙捂住臉,淚水就像打開着,被人遺忘了的水龍頭一般,淚流不止。
屋外明明放晴了,為什麼太陽不肯連同她的心,一道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