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于生日宴上的遙遙相見與匆忙照面,他更想要的是能夠與陳伯面對面說話的機會。
而現在這個機會觸手可得,陳陽輝心下自然是激動欣喜的。
與彙叔再坐一會,也喝了煮好的茶後,陳陽輝這才離開。
今天開車來送他的不是黎宮祥,是魚仔。魚仔在車裡等他等得無聊,昏昏欲睡,是陳陽輝敲了敲車窗,将他的睡意敲散了。
陳陽輝在後面坐下,扯了扯領帶松一口氣,魚仔問他是回去還是去别的地方。
想了想,陳陽輝抹一把臉,說:“去醫院。”
他想看看餘飛,這麼些天了,和餘飛的交流與接觸竟然隻停在爛尾樓的驚險一幕。
魚仔不明所以,但還是朝着醫院方向行駛。
卻不曾想,陳陽輝沒看見餘飛。
陳陽輝站在病房門前,看着護士收拾被褥,咽了咽喉嚨後,問道:“這兒的病人,去哪裡了?”
護士在收拾間擡起眼來看他,道:“病人已經出院了。”
出院了。
陳陽輝有些讷讷地退出病房門口。
疲憊再次如同潮水般湧來,讓他每一步猶如千斤重。
很累,所有的疲倦突然卸了防,叫他隻好靠在牆邊的椅子上,慢慢地坐下,視線飄忽上天花闆的柔白頂燈上。
他漫長地吐出一口氣,盯着頂燈沒由來地想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感到累了。
其實也不算突然,在還沒來之前,他便感受到了,隻是強打起精神。現下乍一得知餘飛自己出了院,他撲了個空,疲憊在他無防備的瞬間順勢再次倒撲上來罷了。
現在是個放空的好機會,他終于開始想此前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一個問題。
他和餘飛之間始終有壁,這層壁的組成成分複雜到他無法說清,以至于這層不明成分的壁始終在兩人之間橫亘。
……
餘飛回到了F468城的小診所下。
離開的這些天門窗依舊緊閉,加上F468城始終陰晴不定的天氣,他推開門的瞬間便聞到一陣潮濕氣息。
他将門窗完全打開,盡可能地通風透氣;上二樓去也重複一樣的操作,最後在陽台處看了一眼虎皮蘭。
虎皮蘭依舊,沒有因為他的離開而萎靡。
通訊傳來聲響,他接通,而後聽見李鳴的聲音。
“餘飛,你現在在哪裡?”他的聲音有些局促,穿過電流而來也有些不真實。
餘飛将目光從陽台收回,漫不經心地道:“診所。怎麼了?”
“你這段時間有空嗎?”李鳴問,有些緊張。
差不離的話語,餘飛挑了挑眉,問:“你要來嗎?這裡不太安全。”
“我們可以去之前青山跟你去的那個糖水店。”他說。
餘飛捕捉到他話裡的兩個字,微微皺眉:“你們?還有誰?”
他還以為隻有李鳴一個人。
李鳴緊了緊有些泛汗的手心,說:“徐曉妍,你還記得嗎?”
一個相對來說有些久遠但還不至于不記得,有些印象的名字。
那是徐陽陽的姐姐,曾經喜歡過餘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