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别吃。”餘飛沒好氣。
話是這樣說,但陳陽輝吃得勤快。
餘飛還在慢條斯理地吃,陳陽輝吃完了撐着腦袋看他吃,看得久了餘飛擡起眼,說:“你這樣看得我吃不下。”
“半大小夥看幾眼又不會掉塊肉。”陳陽輝漫不經心地道。
餘飛:“……”
餘飛:“你這樣看得我會誤會點什麼。”
“比方說?”陳陽輝挑了挑眉。
餘飛将筷子放下,伸出手攬過他的後頸,猛然往自己跟前一壓——
“比方說,這樣。”
兩人的鼻尖陡然貼近,氣息開始彼此交織,昏暗燈光下是二者深邃微涼的雙眼。
距離太近了,隻要稍微再往前,他們就能碰上雙唇,而事實上,陳陽輝已經率先往前。
唇貼唇的觸感陌生又熟悉,他們曾經有很多個夜晚都這樣相對,這是他們這段時間以來接的第一個吻。
有一種塵埃落定的錯覺,昏暗的燈光和稍微踮起的身軀提醒着他們這隻不過是偷來的半點閑暇。
陳陽輝閉上雙眼,全然投入,餘飛嗅着鼻息間他的氣味,眼底逐漸迷離。
和他的名字一樣,他從來是熱烈的,燦爛的,光明的,所以這個吻是赤裸的,情色的,膽大旖旎的。他從來不掩飾,總是這樣敢于展示。
所以在餘飛分開時,他會往前繼續索取,半截舌頭露出的姿态讓餘飛喉頭滾了滾。
“我相信你沒有在我不在的時候和别人上床。”陳陽輝聲音有些喑啞。
餘飛的聲音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垂眼,看着陳陽輝的唇,道:“怎麼說?”
“幾天沒見,你連接吻都生疏了。”陳陽輝如是道。
餘飛:“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有和别人上床?”
“你覺得呢?”陳陽輝挑起眼看他。
自然是沒有,陳陽輝方才的姿态急切得不像是在外面偷了腥。
餘飛稍稍退開而後捏一捏自己的額角,有些不解他們這是在做什麼。
他們沒有什麼關系,充其量是炮友,床伴,陳陽輝有沒有和旁人上床,有沒有發生關系與他無關,他也沒有資格責問,何談偷腥?
“這一次回來,多久離開?”餘飛坐回去,繼續吃碗裡的面條。
陳陽輝在對面坐沒坐姿,托着臉道:“不走了。”
“真的?”餘飛眼睛也沒擡。
陳陽輝雙目有些迷離起來,他輕聲說:“不走了。”
“好。”餘飛應完這一個字,便繼續埋頭吃面條。
其實碗底裡的面條不多,最多幾口的功夫,可餘飛吃得很慢,很慢很慢。
就着昏暗燈光,兩個人沉默無言,仿佛方才的旖旎與接吻是錯覺。
那點面條再如何吃也該吃完了,餘飛吃完後聽見陳陽輝開口道:“我想出去點根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