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紫色眼睛,妹妹頭,穿着粉色公主裙,和白擺很像的一個木偶娃娃。
但重點是這個娃娃的頭頂是一個愛心形狀的辮子。
“你不想。”
牧時野從櫃子上跳下去,然後被白擺用觸手抓住,放回去,白擺固執的拿着娃娃看着幼崽,大有不給他編,就别想下來的意思。
牧時野:“我不會。”
白擺感覺幼崽在騙他,“你會。”
于是牧時野就在剛剛紮朝天揪的地方給白擺編了個三股辮。
牧時野:“好了。”
他盡力了。
白擺舉起一面不知道從從哪裡拿的粉色鏡子,看了看,說:“不一樣。”
“我隻會這個。”
白擺擡手照着鏡子巴拉了兩下辮子,算是勉強接受了牧時野的說辭。
牧時野:咱倆到底誰是幼崽?
白擺把這個和他長得一樣的娃娃塞給幼崽抱着,自己抱起幼崽,去了下一個地方。
一個地方接一個地方,等到白擺帶着牧時野滿載而歸回到巢穴,已經是晚上的事情了。
水母館前,白擺找了個地方将幼崽放下,讓他背對着水母管的大門,“你站在這裡和娃娃玩一會,不要亂跑,也不要偷看。”
“我讓你進來你再進來。”
見牧時野點頭,白擺帶着他舉着無數物品的觸手小弟們進了水母館。
身後傳來霹靂乓啷的一頓亂響,牧時野站在原地,無聊的玩着木偶娃娃。
手不自覺的開始拆東西,卸了娃娃的胳膊,按上,卸了頭,按上。
卸着卸着,牧時野想起了縫合鼠。
縫合鼠會出現在肯定不是偶然。
可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嗎,應該不是。
派那麼多變異鼠過來探路,這裡肯定有什麼别的東西是研究所想要的。
牧時深邃的眼眸閃過一絲暗光,手上拆卸娃娃的動作越來越快。
到底是什麼呢……
沒到牧時野想明白,身體突然騰空。
是白擺。
白擺抱起幼崽,一低頭看到了被拆分的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娃娃,沉默了。
“你不喜歡?”
白擺放下牧時野,不抱了,猛的從牧時野手裡把分屍的娃娃搶回來。
他有點生氣。
牧時野有種做壞事被發現後的不知所措,趕緊心虛的搶回來。
白擺盯着他。
牧時野快速的把娃娃拼回去,裙子,發型整理好,重新遞過去。
白擺把娃娃拿回去,正了正娃娃頭頂有些歪的愛心發型。
本來打算送給幼崽的,但現在他不想送了。
白擺高冷的指指巢穴,示意幼崽自己進去。
他都不抱他了,希望幼崽能夠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見白擺将娃娃接了過去,牧時野松了口氣,拍拍手,朝水母館走去。
白擺看着幼崽冷酷的背影,就這麼走了!?
白擺楞了片刻,木着臉跟上幼崽。
他跟在牧時野後面,眼看着黑暗中的幼崽即将被他剛剛擺好的家具撞到第三次,受不了的用觸手卷着幼崽的腰把人放到床上,自己回水柱裡抓出一個個發光的水母,附上一層水膜。
亮着白光的小水母,一個個的從水柱裡扔出來,飄到空中,充當起了明燈,照亮了原本空曠的水母館。
粉色的公主床被白擺放在了水柱旁邊,和水柱緊挨着。
白擺對照着今天在家具商場裡的樣闆,在水母館入口鋪上了層地毯,放上鞋櫃,衣架,牧時野架起來的篝火旁被放上了餐桌,本來堆在地上的鍋碗瓢盆整理好放在了桌子上。
沙發,衣櫃……依次擺開,粉粉嫩嫩,但凡換成任意一套房子都會很溫馨。
可水母館殘敗破舊,碎玻璃滿地,還有根巨大到瘆人的水柱杵在中央,粉嫩的家具在裡面格格不入,再加上空中飄蕩的鬼火水母……
場面詭異。
牧時野敲敲水柱,“别抓了。”再抓,水母就要把這裡撐爆了。
從水柱裡彈射的水母炮彈總算停了下來,可白擺卻沒有從水柱裡出來。
他還在生氣牧時野把他拆了。
牧時野沒有注意到白擺在生氣,他下床,環顧了一周,将白擺放反放錯的家具全部正過來。
等到牧時野忙完,已經到了上床睡覺的時間。
牧時野簡單收拾了自己一下,重新回到床邊,掀開被子躺進去。
牧時野面朝水柱,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可緊緊鎖在他身上的視線卻始終如影相随,他沉默片刻,道,“可以讓小水母們回去了。”
發着光的小水母排隊回到水裡,館内重新陷入黑暗。
牧時野睜着眼,視線虛虛地落在漆黑一片的水柱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半響,一道淡不可聞的呢喃在黑暗中響起。
“謝謝。”
幼崽跟他道歉了!
白擺猛的從水柱裡伸出頭,鬥牛似得與幼崽鼻尖相對。
白擺半長的頭發遮住臉面,慘白的光自臉上亮起,看得牧時野倒吸一口涼氣,心悸的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