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思從出租車上下來,看了一眼學校的名字,總覺得有些眼熟,“七力表演學校,”腦海中快速搜索一下,終于想起這家學校應該是一位退圈的女演員,因性格耿直、一點就着曾經得罪了不少人,後來轉行做表演教學,不少知名的演員都來她這裡專門培訓過。
這學校門臉不大,名氣不小,就連崗亭裡的保安也是訓練有素,一靠近就聽見字正腔圓地念着話劇的台詞。
“這位大爺……”
“你不要說了!”保安大爺拿着話劇《日出》的本子,用一口純正的山東普通話,忘情地念着。
“我們是來這裡……”
“你不要再說下去了!”大爺已然進入了角色,開始手舞足蹈起來。
“能不能先開門讓我們……”
“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心裡整天難過?”大爺捂着胸口,臉上那悲傷的表情,可以足以吊打幾個小鮮肉了。
嘣的一聲,晉天藍直接用手拍了一下桌子,筆筒裡的筆四根震出了三根,大爺嗖的一下站了起來,把劇本往抽屜裡一塞,掏出登記簿,很是穩重淡定地說道:“你們找誰?”
這學校絕對是個好學校,連保安大爺的情緒過渡的都如此自然,沈九思要不是覺得此時情景不對,都想把大拇指狠狠地比在他兩眼中間。
“方校長,”晉天藍給他看了一眼手機的預約信息,雖然比預約時間要提前一個小時,大爺也正想說這提前的也太早了,可擡頭一對眼,這不是前一段時間自己經常追綜藝上面的那個女娃子嗎?
“行吧,簽一下字,”大爺很是自然地拿出一個白皙皙的本遞給了晉天藍,就這麼順理成章的弄到了一個簽名,看着她們的背影,大爺很有判斷力地說道:“這孩子,将來準能火。”
沈九思往前走,莫名就感受到了一股火辣辣的視線,扭頭一瞧,隻有崗亭裡正襟危坐的大爺,納悶道:“我最近是不是驚吓受到的過多了,怎麼總是感覺有人盯着?”
按照大爺的指示,她們來到了一處禮堂前,剛走到門口,就依稀能聽見裡面傳來正表演的聲音,本來沈九思還沒聽出是什麼,卻隻聽晉天藍脫口而出道:“燃燒的瘋人院。”
沒聽說過這部話劇啊,沈九思不免有些納悶了,自己之前也拉着晉天藍看過一些話劇,隻覺得她對此興趣平平,今天怎麼一聽聲音就能辨識出來,難道她平時在有意地隐藏自己的愛好?她沒有來得及說出自己的疑問,晉天藍就已經推門而入了。
這是一部近乎瘋狂的話劇,乍一眼看去,好像台上沒有一個正常人,所有都在手舞足蹈,肆意狂歡,陷入了沉浸式的自我表演之中,沈九思看話劇不算多,所以當即被這陣仗給吓住了,不由得腳步後退,身體緊繃,内心反複的叮囑自己:這是表演,這是表演,然後扭過頭對晉天藍發問:“這真不是找了一群瘋子上台吧。”
“要想說服傻子就要把自己變成傻子,想要領導瘋子就要把自己變成瘋子,這話劇講得是一位畢業的大學生領導瘋人院的病人排練莫紮特歌劇的故事。”晉天藍難得這麼多話,一出口就連她自己也覺得有點蹊跷,她的記憶裡分明之前沒有關于這部話劇的任何信息,為何能夠瞬間脫口而出這麼多信息。
身後一陣從遠處而來的高跟鞋聲打斷了她的深思,低沉而又磁性的聲音傳入了她倆的耳中:“歡迎來到學校,這部冷門的話劇你都知道,難得。”
沈九思回頭,看見了一位大約四十左右、長相清冷的女性,正是這所表演學校的校長,方冠子,要說這位演員,那在當年可謂是文藝片的當紅寵兒,不過流年運勢不太好,她風頭正勁那會偶像劇言情片也火了起來,加上她脾氣原因,在這圈中如昙花一現般,還沒怎麼火就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