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組後,晉天藍提前已經把所有台詞都背過了,隻是在表演時,她的情緒總是有些難以釋放,大概是已經習慣于壓抑所有的情感了,而表演性的這種情感流露,總會透着幾分不真實。
現在排練的一場女主在高中時期,被周圍男生造黃謠,在體育課上還趁機劃破她裙子,而女生則離得她很遠,生怕給她沾上一點關系,女主就蹲在操場的角落裡,拿着針線去縫自己的裙子,然後不小心紮破自己的手指,血滴和她的眼淚一同滴在一朵小花上,這幕結束。
“咔,”任硯叫停了她的表演,走上去把她拉到一邊說道:“女主的無奈跟脆弱不僅僅是表面的,你這隻是在演一個自來水頭,真正的害怕是不需要很多眼淚的,我能看出來,你内心是有隐藏的恐懼的。”說完,她的手突然就摸向了晉天藍的頭,晉天藍本能的一躲,那手又順着往她前面而去。
然後被她擒拿住了,嘎巴一下,扭的任硯瞬間臉疼的出了冷汗。
“好,停,”任硯甩着手,很是知趣的往後退了一步,咬着牙淡定道:“你跟女主最大的區别就是,她現在是無法反抗的,你想象一下自己被捆住,然後惡心的雙手撫摸過你的全身,日複一日,這就是女主的生活。”
“你知道女主為何要一個人在操場縫衣服嗎?那是因為回家之後,她面臨的事情要比這更加恐怖。”任硯說完之後讓她再找找狀态,便去指導别的演員了。
晉天藍坐在一旁獨自沉浸在她剛才的話中,其實她是知道任硯剛剛的行為不是騷擾,隻是刻意的在讓她體會女主的情境,可她突然想到了自己小的時候,在還沒有發育之前,晉言似乎也會時不時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若有似無的摸過自己的全身,渾身打了一個哆嗦,瞬間她就體會到了這種恐懼。
再次排演,晉天藍很快就找到了這種感覺,她抱着雙腿坐在角落,渾身抑制不住的微微顫抖,偏偏她不敢放肆哭泣,隻能努力的把情緒全部吞咽下去,最後化為了眼角的那滴淚珠,而此時,舞台把同學們甚至老師的議論聲都放了出來,很是立體的環繞在女主身邊。
“這就是個s貨,天天那麼正經,背後還不知道怎麼裝。”
“就是,你看她胸部大的,指不定是誰摸出來的。”
“這學生真能惹麻煩啊,上次叫家長,她媽媽直接給了她兩巴掌。”
這場排演結束,晉天藍有些緩不過神來,她不由得想到晉文澤,想到了晉言對他的那些親昵,背後都是肮髒不堪的事情,他應該也感知到了吧,不然怎麼會這麼快的要逃離這個地方。
回過神後,晉天藍不知什麼時候,竟然無意識的在自己筆記本上寫下了沈九思的名字,原來冥冥之中,在自己情緒低落之時,已然把她當做自己上岸的唯一浮木了,但她又為什麼要承受自己的這些過往呢?自己不能再她給拉下一次水了。
想到這裡,她又把沈九思的名字給劃了。
“那邊有動作。”這時,她手機收到了一個訊息,看過了之後就立馬删除了,然後她給俞葉通了一個電話,挂斷之後看着窗外的月亮,不自覺的陷入了沉思。
另一邊,沈九思也在看月亮,她其實看到了新聞的那張圖,那個短頭發的導演跟着她在角落裡很是親密的說着話,路透圖說是在幫助演員進入狀态,可是自己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她恨不得現在就飛到現場,插在那倆人中間,親眼看着她們講戲。
可最近偏偏她也很忙,有一個資深的圈内朋友拉着她成立傳媒公司,主要是弄直播平台的,她正好也有這方面的意願,這段時間都在跑相關的手續,一開始她覺得忙起來了,估計就能少想一些晉天藍了,但其實并不是,越忙那個人反而會見縫插針的在她心裡出現。
以至于沈九思在一天晚上酒局之後,莫名其妙的給晉天藍微信發了一個好想你,發過去才想到晉天藍之前拉黑她,反正也不可能收到,就當是給自己一個發洩渠道了。
誰知道,那邊不知什麼時候又把她從黑名單放出來了,這消息還真的發過去了,等到沈九思愣完神之後,已經錯過撤回的時間了,也不知道是酒精上頭,還是夜色侵人,她幹脆就把那導演跟她對戲的新聞發了過去。
然後,等了半天,直到把沈九思等睡過去了,也沒等到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