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一度混亂,偏偏還是自己導緻的。謝鈞瑜心情複雜,不敢妄動,直到晏澄鐵青着臉過來領他:“走了老公,我們回家。”
别人這麼喊伴侶或許是親密,謝鈞瑜才在晏澄的原則上蹦迪,一聽到這個極少從對方嘴裡說出來的稱謂,頓時覺得大事不妙。今天他的計劃是讓晏澄自己提出來離婚,沒想到事情的發展完全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危險。
謝鈞瑜相信了直覺,在對方想來牽自己的時候,往後躲了躲。很細微的動作,卻逃不過晏澄的眼睛。
“你怕我?”晏澄說話時幾乎稱得上輕聲細語,背後的壓力卻是力重千鈞。
老公……被外面居心叵測的壞人欺騙了,聽信了别人的讒言,還想躲着自己,這怎麼可以呢?
他更加着意溫柔:“想和我離婚嗎,鈞瑜?我不可能答應的。”
他拉着謝鈞瑜就走,用力拽着對方的手腕,動作是和言語相反的粗暴,兩個人一路走過盛家的别墅大廳,前院花園,直到停車場把人鎖進車裡,晏澄才把提着的一口氣放下。
他把車開得飛快,把盛家别墅遠遠甩在腦後,包括裡面的賓客和不想再見到的人。
“我都聽到了,他說他喜歡你,想用這個來唆使你和我離婚?呵,他的喜歡值幾個錢?鈞瑜你之前和我提這個就是因為許躍這種賤人?我究竟哪點不如他了。”
晏澄沉默了半路,謝鈞瑜眼觀鼻鼻觀心,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洶湧的情緒不可能沒有發洩口,半路的沉默隻是暴風雨前的醞釀,晏澄沒有開車回家再解決的耐心,而是選擇把車停靠在路邊。
聽完晏澄的控訴,謝鈞瑜反而松了口氣。
幸好對方沒聽到有關許聞逸的那部分。
“晏總,我……”
話還沒起頭,就被晏澄用手指按住了嘴唇。
“如果說的不是我想聽的話,那還不如不說。”
停電前他就莫名焦躁,那時謝鈞瑜一直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内,雖然不安,但也能安慰自己是自己多心,停電後不妙的感覺更甚,尤其是來電後發現謝鈞瑜消失了的那一刻。
随之消失的還有許躍,和謝鈞瑜關系更好的許聞逸倒是在。他先前疑心過許聞逸和謝鈞瑜的關系,看見對方在,稍稍放了心。他們一個找老公一個找堂哥,才找到二樓的客房,就聽見許躍恬不知恥地說些不要臉的話。
許躍……居然是許躍?!
老公最近是有些不對勁,他想誰也沒有想到是自己這位看上去毫無攻擊性的好友。這人跟在自己和盛斯洋後面長大,沒什麼脾氣沒什麼個性,好揉捏得很,被人擠兌了甚至也不敢生氣,和一個面團似的。
除了一張臉勉強能入眼,許躍還有什麼優點,值得被謝鈞瑜看上,甚至為了他要和自己離婚?晏澄越想越是怒氣熾盛,掰過謝鈞瑜的身子,上上下下地掃視:“他碰了你哪裡?”
“就……親了一下?”
“你管這叫一下?”晏澄氣得差點笑出來,他踢門進去的時候兩個人嘴都要親腫了,衣衫不整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
謝鈞瑜怎麼能被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弄成這樣。
晏澄低頭注視着對方的嘴唇:“好髒啊鈞瑜,我幫你弄幹淨,以後不許再到外面把自己搞得髒兮兮的。”
很用力的親吻,到最後幾乎是蠻力的啃咬,謝鈞瑜的嘴唇被晏澄咬破,血腥的鐵鏽味在兩人的口腔中蔓延。晏澄猶嫌不夠,仗着車夠寬敞,從駕駛座邁到副駕駛的位置上,跨坐在謝鈞瑜身上。
“下面沒被他碰到,小瑜你很乖,以後也不許給别人碰,知道嗎?”晏澄解開身下人的褲子拉鍊,暧昧的摩擦,挑撥對方的情欲。
謝鈞瑜竭力挽回晏澄的理智,按着對方的腰阻止他繼續亂動:“晏總,我們這是在外面——”
晏澄和他發生關系時從來保守,隻在家裡的床上,從沒在别的地方還念着這種事情過,今晚想必是怒火中燒喪失了理智,以後冷靜下來自己的罪責豈不是又多了一層。
“婚姻存續期間履行義務怎麼了?很晚了,不會有人看到。”
天殺的許躍,怎麼有膽子饞他的老公,還妄想爬床的?!
看晏澄今天鐵了心要在這裡做,謝鈞瑜不再說話。
車上沒有潤滑的工具,他全憑着“偏要勉強”的心行動,謝鈞瑜雖然很誠實地給出了反應,但也倔強着不肯做聲。從外面看去,車震動得明顯,若有人路過,一定會覺得裡面的鴛鴦激情四射,愛得轟轟烈烈,車内的氛圍卻甚是詭異,雖然各自情動,彼此卻壓抑着呼吸,謝鈞瑜甚至不願看着晏澄的眼睛。晏澄覺得自己那裡一定流血了,比起流血,更嚴重的是他竟然流了眼淚。
不就是伴侶要和自己離婚,甚至不惜出軌了一個他看不上的人……本來這個婚姻就是他任性的産物,玩玩而已,謝鈞瑜說到底也隻是個無父無母的窮學生,還不是自己說丢就丢的一個玩意兒。
但是為什麼要哭呢?
冰涼的、清澈的淚滴,先是滴到謝鈞瑜的胸膛,再然後是手背。他料想過晏澄的憤怒,不願意看自己一眼或是揍自己一頓,但他從沒有想過晏澄對他的憤怒會是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