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一衆花叢之後，終于到了底
誰知這亭子也不尋常，柱子纏綿了薔薇，四周也全是水，而亭子正是在池塘中
聶無渡先一步走到石頭路上：“阿泯，走啊”
沈輕白心裡默默地想着，自己為什麼要答應要來這裡
“皇叔，這位就是新任刑部尚書，沈輕白”
甯清王擡頭看他，眼裡都是笑意
“沈大人果真長得好看啊”甯清王給他倒了杯茶“曾聽聞上官将軍在上戰場之前也是京城能排的上名的美人，今日一見沈公子真顔，還真是驚豔動人呐”
“甯清王謬贊，臣不過是空有一副好的皮囊罷了”
“哈哈哈”甯清王喝了一口酒“沈大人不愧是将軍之子,具有如此開闊之心，今日你這兄弟我交定了”
“承蒙厚愛”沈輕白也将眼前的酒一飲而盡
聶無渡倒是安靜了許多，坐在旁邊一聲不吭，似乎真的隻是來帶路的
很顯然甯清王也看出了這一點：“渡兒，坐在那兒幹什麼，來陪你皇叔喝兩杯”
聶無渡雖沒回話,但還是聽話的拿起酒杯喝酒
“怎麼了，皇叔看你今日心情不佳啊”甯清王打趣般地看着他“是不是和哪個女子要幽會,被我打擾了？”
“皇叔說笑了，我常年在外，要真有心上人也得是軍營裡那些粗糙老爺們兒”
甯清王大笑：“你這要是讓你爹聽到，非扒你一層皮”
“他老人家還是想想萬一以後要是真的選了一個男人做兒媳，怎麼搞好關系吧”
聶無渡看似說的無所謂，但眼神卻一直漂着旁邊的沈輕白
沈輕白看起來對他們的談話并沒有什麼反應，自打父母雙雙過世之後，他對待愛這個字已經不抱任何幻想了，從小到大他接觸過的女性，無論是熹貴妃還是翠兒，他對待她們也隻不過是一種心靈上的寄托罷了，對男人亦是如此
直到快要離開的時候，沈輕白也沒再與兩人說些什麼，倒了聽了不少事
比如聶無渡三日之後就要回邊疆了，沈輕白雖與他認識不久，但他還是決定想送點兒什麼給他，想了想，又覺得沒必要，想來像聶無渡這樣的人，應該從來不缺東西
想到這，沈輕白便放棄送他東西的念頭，到時候肯定很多人來，他随便找個理由搪塞一下就好了
“阿泯”聶無渡從後面叫了他一聲
沈輕白轉過頭，就看到了搖搖晃晃的聶無渡
“殿下這是醉了”沈輕白站到他面前
“是啊，皇叔新釀的酒有點烈，回頭多喝幾次就好了”
沈輕白：“……”
男人果然出門在外臉面最重要
“殿下還能走嗎？要不我回去叫您的侍衛來背你？”
“能”說着，聶無渡往前走了幾步
見他真的沒什麼事，沈輕白也放心的走着，但還是會假裝不經意地回頭，最後便直接站到了他旁邊
喝醉酒的聶無渡話倒是少了很多，沈輕白會時不時的偏頭看他
“阿泯”聶無渡的嗓音比平時啞了很多
“嗯？”沈輕白看着他“怎麼了”
“……”
聶無渡沒再說話，沈輕白就當他剛是說醉話了
直到快要走到府上時，聶無渡才扛不住似的倒了下去
沈輕白：“……”
“殿下？”沈輕白俯下身去看他
見聶無渡真的一動不動時，他歎了口氣
這裡離聶無渡的住處應該不遠。他現在過去找侍衛應該來得及
說時遲那時快，沈輕白立馬站起來打算去
聶無渡卻在這個時候拉了一下沈輕白，沈輕白重心不穩栽了下去
等意識到的時候，沈輕白臉已經紅透了
隻見黑暗中的兩個影子靠在一起，想再向前一步時，卻被擋住
沈輕白落荒而逃
到了莫陽王府上，他匆匆向聶無渡的手下交代完之後，便很快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
第二日，沈輕白幾乎是天還沒亮就去了刑部
“大人，今日是有什麼要事嗎？”甯暢是昨日守夜的，自然是睡在這裡
“嗯”沈輕白避開他詢問的視線
“哦……”甯暢突然走近看他“大人，你昨晚沒睡嗎？”
沈輕白被他這個突然靠近吓了一跳，等退了一步之後，他才說：“昨日在處理嚴大人的工作，可能沒注意時間”
“好了，我先去裡面睡會兒，要是有人來找我，就說我不在”
“哦”甯暢雖不理解，但既然是沈輕白說的，那一定是有他的道理
雖然他有好多的話想和沈輕白說，但是一看到沈輕白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他就有點不忍心去打擾他
一會兒等紀衡來了我給他說，甯暢在心裡默默想着
“……”
沈輕白這一覺，睡得夠久
不會慶幸的是，一上午都沒人來找過他，沈輕白逐漸松了一口氣
當很快，他的神态又緊繃起來
算算日子，明日就是他第一次上朝的日子了，在這之前他必須把範泗海撈出來
于是便下了床
“甯暢！”沈輕白沖院子裡喊了一聲
天空中不知何時下起了雨，沈輕白不由得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大人！怎麼了”
“我要去趟範家，你去備車，和我一起去”
“我？”甯暢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沈輕白點點頭表示肯定：“抓緊時間”
“是”
甯暢立馬像個得到表揚的小雞崽一樣都是在了雨中
都說範泗海這人做事大手大腳，沈輕白覺得真應該讓那些人都來看看範泗海的家
範泗海的家裡，可以說是連魚塘都沒有，他的夫人齊氏身上穿的衣服布料用的是市場上最便宜的，他們還有一個兒子，現在也因為吃不飽飯，臉上看不見任何肉
“範夫人，這是怎麼回事？”甯暢上前去問
隻見範夫人突然哭了出來
“自從老爺被三法司的人抓走之後，他們就克扣我們的月錢，老爺把所有的錢都用在了工作上，我們平時本就省吃儉用，現在更是連鍋都快揭不開了，官爺，你救救我們吧”
“栾兒生了病，可我沒錢給他治啊”範夫人說着便跪了下去
甯暢被吓了一跳，趕忙往沈輕白後面躲
沈輕白上前将範夫人扶了起來：“甯暢，去找大夫來”
“是”
範夫人立馬握住沈輕白的手：“謝謝大人，我……我給你跪下”
“别……”沈輕白趕忙拉住她“範夫人，您要真想謝我，就回答我幾個問題”
“好”範夫人抹了抹自己的眼淚“大人您問吧，隻要是我知道的，都告訴您”
“……”
等問完範夫人之後，栾兒的病也被查了出來
“小兒是長期吃不飽飯導緻的營養不良，我開了幾副藥，每日按時吃。不出七日，應該就好了”
“謝謝大夫”範夫人看着躺在床上的孩子，不由得又落下來眼淚
甯暢看不了這個，當即跑了出去，剛好撞見院子裡撐着傘的沈輕白
“大人！”
甯暢快步跑了過去
“怎麼樣了”沈輕白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