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白:“……”
蒲瞑益雖然擔任的是宗人府的副職,但為人高傲,就算是被樸公公碰到,也應該是我行我素繼續做自己的事情,可偏偏他跑了
這一點到讓沈輕白有點想不通,莫非……
沈輕白腦中突然有一個很深的想法,但很快就被他自己否認了
“好了,樸叔,我這也沒什麼事,你先下去吧”沈輕白打發走樸公公之後便回了書房
“……”
夜裡天涼,沈輕白便坐在亭子裡吹風
晚風中,梅花随着被吹動而散發出淡淡的花香
沈輕白看着不遠處的牆頭,想着今夜應該不會再有人趴在那裡了
他本是個清心寡欲這人,從小到大沒人能入得了他的心,即使是從小看着他的樸公公,他也從不與他交心
唯有聶無渡的出現,打破了沈輕白的所以計劃
他本是想着求皇上讓他出宮,從此之後便做個逍遙自在的人,即使往後沒有紅顔相伴,他也覺得值了
可偏偏老天就是愛開玩笑,所有的事都和他反着幹,隻有聶無渡是個意外
一想到那一夜的荒唐之後,沈輕白就頭疼,那件事就像一道傷疤一樣刻在了他的心裡
他隻希望這道疤盡快過去,好讓他繼續過他那毫無意義的生活
*
次日中午,斷頭台上,範泗海跪在那裡
周圍都是百姓,有的在罵他蠢,有的在惋惜他,但更多的還是為他打抱不平的人
“這範大人是犯了什麼罪啊,竟然要被當中抄斬”
“是啊,範大人前些日子還送了米給我們,怎麼無緣無故就要被殺啊”
“就是!給我們一個說法!”
“說法!”
“……”
随着一聲聲地叫喊,台上的蒲瞑益終于站了出來
“嚴青汕倒賣布料一事,範泗海也參與其中,現嚴青汕在獄裡被人刺殺,那此人也留不得了”
“今日便當着大家的面,殺了這個罪人”
“放屁!範大人自己連錢都不留,怎麼會做這種事”一個男人反駁道
可蒲瞑益顯然是見慣了這種愛挑事的人,對他的呐喊充耳不聞
“一炷香之後,便送範泗海歸天”
說罷,便坐椅子上喝茶去了
任憑地下的百姓們叫喊,他也隻是平靜地喝着茶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到最後半柱香時,蒲瞑益才起身走到範泗海面前
“範大人,想必你還有什麼話想說吧,快些說出來吧,否則到了黃泉路,想說也說不出來了”
範泗海盯着下面的百姓們,他的頭發因為長時間的未出來已經生鏽了,他的眼神飄忽不定
似是在看底下的百姓們,又或是在透過他們的眼睛看自己
“我範泗海這一生!”他幾乎是吼出來的,隻是嗓子沙啞,吼出來也有點像是發瘋
“無愧于大阏!無愧于人民!更無愧于皇上!”
“唯有一點,我對不起我的妻兒”他的眼睛死死的盯在一個地方
那些人回頭看去,才發現範泗海的妻兒正站在那裡
範夫人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
“老爺!”她想上前去,卻被官兵給攔住了
“夫人!回去吧!”範泗海突然笑了起來“我不想你看到我人頭分離的樣子!”
“老爺!!!”範夫人跪了下去,她拉住官兵的衣袖“求求你,你們放了他,我們老爺是無辜的啊”
“滾開”官兵一腳将範夫人踢開
範夫人順勢倒了下去
“夫人!”範泗海想起身,卻被旁邊的兩個官兵牢牢摁住
“時辰已到!”
蒲瞑益扔下一個牌子“斬!”
“且慢”
人群中突然走出來一個身穿官服的人,隻見他一手高高舉起了聖旨,一手牽住了一個小男孩
“司寇大人?”蒲瞑益顯然沒有想到沈輕白會來“今日前來,是來看熱鬧的嗎?”
沈輕白不理他,繼續自己的動作
他往台上走去,卻被官兵攔住
“聖旨在此,誰敢造次”沈輕白看着蒲瞑益“蒲大人是想抗旨不成?”
“自是不敢”蒲瞑益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兩名官兵很快退去
沈輕白走上去,打開聖旨開始念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記前刑部尚書範泗海一案,經朕查實,确有淵源,特此通知,現放範泗海歸家,五年之内不得出門,禁閉府中,若有不從,當立即斬首示衆”
沈輕白合了聖旨:“範泗海,還不叩謝龍恩”
“罪臣範泗海謝過皇上不殺之恩!多謝司寇大人”
沈輕白把範泗海扶起來,随後邊将聖旨遞給他
臨走時,他才看了眼蒲瞑益
後者的臉已經黑成鍋底了
“就勞煩蒲大人将這裡處理好了”沈輕白禮貌的微笑
“那是自然”蒲瞑益咬牙切齒地看着沈輕白的背影
沈輕白!我要你拿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