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都結束,溪水看着這一塘的死人,她本以為她會害怕,可是,她沒有,她現在隻有痛快!
所有的女人并沒有瞿處想象中的歡呼,而是默默垂淚,似乎要把這麼多年的痛苦無奈都哭出來。
瞿處藏在荷花塘岸上的一塊大石頭後面,他沒有讓其他人一起跟過來,見這些女子平安無恙的完成了事情,他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與慕尋三人會合,瞿處滿眼含笑:“走吧。”
慕尋看着他臉上的笑容,自己也忍不住彎了彎唇角:“事情都辦好了?現在算是放心了。”
瞿處心裡一咯噔,果然什麼都瞞不過慕尋,見慕尋隻是點到即止的暗示,瞿處便也打哈哈:“嗐,也沒啥事,好了就成。”
而謝橋和明鏡台在忙着鬥嘴,壓根沒注意到這兩人打的啞謎。
回到雲府,雲明将一個藥罐還給了瞿處,瞿處若無其事的收下,雲明卻拱手行禮道:“多謝瞿兄所贈藥物,讓桂村的女子給那些男人下藥,讓他們出現幻覺,不然這件事情也不可能如此順利。”
瞿處回禮:“雲明先生客氣了,隻是後續這些姑娘的安排需要麻煩你了”,說着,便從懷裡掏出一個木牌,這木牌上面雕刻着繁複的花紋,正中有一個“仁”字:“這可以代表官府,如果後續有什麼問題,可以用這塊令牌。”
雲明也沒有推脫,收下這塊令牌,諷刺道:“桂村常年遷徙,就是為了避免他們所做的事情敗露,如今,這份隐蔽,倒也讓他們的死也成了秘密。”
瞿處笑道:“誰說不是呢。”
待四人告辭,雲明知曉他們不便過久停留,也不在乎錢财,于是便和那位衣着素淨的女子一同送别他們,那女子在雲明的授意下,遞給瞿處一個小包袱,瞿處婉拒不了,颠了颠包袱,發現并不重,應不是什麼金銀财寶,便不在婉拒,收下了他們夫婦二人的心意。
走出鎮子時,謝橋一直憋在心裡的話也問了出來:“大哥,怎麼就不直接下毒把那些人毒死呢,還省事,非要繞這麼大一個圈子?”
瞿處挑了挑眉,沒有正面回答:“你不覺得看着那些人這樣死很暢快嗎,如果直接毒死了,那多沒意思。”
謝橋點了點頭,答道:“确實,直接毒死他們太便宜了,讓他們死在自己的恐懼中,也算是為那些姑娘們報仇了。”
明鏡台不想搭腔,于是轉變話題問道:“那小包袱裡是什麼?打開看看。”
瞿處在他的提醒下,才想起這個東西,打開一看,裡面居然是四條發帶!
這些發帶雖然手工遠遠比不上宮裡的繡娘,但是一針一線都很缜密,裡面還有一張字條。
“各位兄台保重,這是桂村女子為你們縫制的發帶,她們讓我代為感謝你們對她們的幫助,桂村女子永不會忘,雲明也永不會忘,望諸君珍重,一路順風。”
四人無言,看着那幾條發帶上密密的針腳,這都是桂村女子一針一線的感謝。
而這邊,雲明和溪水卻是忙着處理那些屍體,将那些屍體沉塘,吸收足夠多的血的荷花,似乎也變得更加飽滿,而那些屍體,也會慢慢腐化,變成它們的養分。
經過了幾天奔波趕路,瞿處四人終于趕到了蘇州,來到花如玉說的那家客棧,正準備跟花如玉炫耀自己這一行的收獲,花如玉卻率先給他說了一個重磅消息!
“瞿處,你現在必須馬上回宮,宮裡有變,聽說是肅帝……”花如玉停頓了一下,卻又不得不說:“肅帝突然患病,宮裡亂成一團,你現在必須馬上動身回宮!”
瞿處當場就愣住了,回過神來,才反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迅速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宮裡有三哥,局勢應該不會太糟。
才到客棧,還沒有坐一會兒,瞿處又翻身上馬,對慕尋說了一句:“宮裡有難,我需盡快回宮。”便踏馬而去。
在哒哒的馬蹄聲中,瞿處聽到了另一股馬蹄聲,回頭一看,竟然是慕尋!
馬勢稍減,慕尋便跟了上來,清冷的聲音直直鑽進瞿處的耳朵。
“我同你一起!”
瞿處一下子就被這句話擊中,看着那個人的身影,心裡似乎也安定了下來。
兩匹馬齊頭并進,朝着同一個方向跑去,影子被拉長,似乎要蔓延到天邊。